詹孔明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透露着一股少年的稚嫩气息,却又十足的稳重老成,璨若星河的黑色眼眸灵气十足,身材虽纤细却挺拔,仿佛一个俊秀的小松树一般。
詹孔明满脸的泥污洗掉,与之前判若二人,俊美之中带着一丝丝稚气,稚气之中带着一丝丝灵气,灵气之中又衬着俊秀出尘的模样儿。
魏满心中“咯噔”一声,心想不好,这少年是个俊美胚子,长大以后了不得,他家林让向来“喜爱美色”,这下子坏事儿了!
果不其然,林让一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少年,嘴角还微微挂着笑意,说:“甚好。”
小少年走进来,似乎见过大场面,因此根本不怯场。
魏满开门见山的说:“孤知道詹公子的意图,恐怕是汉东战事吃紧,因此詹公子是奉了叔父的命令,前去找陈仲路借兵的罢?”
詹玄是陈仲路举荐的,如今汉东出了事儿,自然要找陈仲路无疑了。
说起来,詹孔明出身官吏世家,他家中虽然历代官职不高,但也衣食无忧,还出过几个名人。
但是不巧,詹孔明年幼丧母,没几年父亲也死了,便与兄弟姊姊们跟随叔父。
詹孔明的叔父是个好的,没有因着战祸连年揭不开锅,便弃养詹孔明一家,只是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
魏满进入郯州之时,扬言要血洗郯州,当年詹孔明的叔父非常担心,便带着詹孔明等兄弟一起逃难。
詹孔明的大哥本有官职在身,但因着朝廷动乱,那段时日杨镇东杨倞霸占京城,也被罢免了官职。
詹孔明的童年可谓是一片灰暗,跟随着叔叔哥哥,一路保命的逃窜,甚至还给大户人家做过活计。
叔叔詹玄好不容易得到了陈仲路的举荐,来到汉东做太守,只是还没做热乎,陈仲路突然称帝,四面八方的人便认准了汉东,准备先欺负软的。
詹孔明不过十四五岁,但说起来见识已经非常广博,似乎没什么能让他惊讶的了。
他听到魏满的话,没什么反应,一脸淡漠。
林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对詹孔明说话。
林让便说:“詹公子,我们知道你想去找陈仲路搬救兵,救你叔父,但是很可惜,陈仲路此人是个绝对不是因小失大之人,如今淮中天灾**,广兴土木,无论是镇压还是修建,都是需要人力物力的活计,陈仲路根本无暇管理汉东,我说的可对?”
小孔明看了一眼林让,眸子动了动,其实这个道理他懂得,但是懂得是一方面,去搬救兵又是另外一方见面,如果他不找陈仲路搬救兵,那么就再也没人能救叔父了,汉东沦陷,叔父绝对难免一死。
小孔明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林让。
林让也不嫌弃自己唱独角戏,又说:“既然去找陈仲路,路途遥远,而且又是没谱儿的事儿,不若……你找我们,魏公兵力强盛,大可借你兵马,助你回去营救詹公,岂不是大好?”
小孔明终于说话了,说:“你们?”
林让点点头。
魏满一听,詹孔明这口气,似乎不相信他们,便冷笑说:“怎么,小子,你是不信孤兵力强盛,还是不信孤可以借你兵马?”
小孔明摇摇头,淡淡的说:“都不是。”
魏满说:“那是什么意思?”
小孔明说:“孔明是不信魏公的德行。”
“孤……”
魏满气的差点直接撸胳膊上去揍人,嬴子云眼眸一眯,说:“不得无礼!”
魏满冷声说:“你倒是说说看,孤怎么没有德行?”
小孔明被嬴子云斥责,耳听着魏满的冷言冷语,却不见任何惧怕的神色,十分冷静持重,面容淡定。
林让见了,则觉颇为有趣儿,因此根本没说话,也想听听詹孔明的言论。
小孔明淡淡说:“魏公攻打郯州,扬言屠城,血洗郯州,可有此事?为了一己私怨,弃百姓性命于不顾,此人可有德行可言?”
魏满说:“孤当是什么事儿?不过这些陈年旧事,孤当时也并未屠城,你到如何说法?”
小孔明继而说:“无论魏公屠城与否,魏公都曾扬言屠城,覆水难收,魏公可知道,当时因着魏公这一句话,多少百姓被迫迁徙,多少农田因此荒废,官员因为害怕,烧杀抢掠独自逃命,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此人可有德行?”
魏满被他这么一说,愣是憋的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当时魏满的父亲被郯州牧所杀,一时气愤,便声称要屠尽郯州,他哪里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无论有没有实现,都给这么多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灾难。
魏满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是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自省,竟哑口无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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