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源刚刚起身,便听到有人说林让与杨樾凯旋了。
这些天,除了魏满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之外,虞子源也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他担心杨樾,担心杨樾意气用事,会在战场上受伤。
虞子源听到杨樾凯旋的消息,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冲出舍门,直奔府署。
等到了府署,这才意识到自己“蓬头垢面”,而且临行之前,虞子源与杨樾还“大吵”了一架,不知杨樾是否还在记仇。
哪知道杨樾一把拉住虞子源,就把人生生拽了出去。
两个人冲出府署,杨樾一口气拽着虞子源来到偏僻之地,“呼呼”的喘着气,却下意识的没有松手。
虞子源盯着杨樾拉着自己的手,心中狠狠松了口气,面容抑制不住的有些温柔。
杨樾注意到虞子源温柔的面容,登时吓了一跳,赶紧松开自己的手,支支吾吾的说:“那……那个……你看看你,蓬头垢面的,难看死了,这么跑进府署,你知道府署是什么地方么?那是议论军机要务的重地,岂容你这般唐突了?”
虞子源一个月没见杨樾,听着他这般说话,面容却仍然十分温柔。
杨樾见他一直笑,笑得自己后背发麻,故意冷着脸说:“笑得难看死了!我……我累了,先回了。”
他说着,逃窜一样,赶紧跑走了。
虞子源站在原地,也没有留杨樾,就这样看着杨樾离开,面容上仍然挂着微笑,直到杨樾的身影看不到了,这才抬起手来,深深凝望着自己的掌心……
碍事儿的杨樾与虞子源好不容易走了,魏满勤勤恳恳的亲自关上府署的大堂门,心想着这么对比起来,还是姜都亭有眼力见儿。
魏满走回来,拉着林让的手,说:“林让,我们……”
“嘭!”
府署的大堂门刚被关上,突然再一次冲开。
魏满:“……”让不让人温存了!?
魏满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又有人跑了进来,今日府署真是忙得很。
是林奉。
林奉刚刚醒来,也是听说了林让凯旋的消息,也不顾身子酸疼了,赶紧冲过来,想要见一见林让。
林奉似乎都没注意到魏满,推开府署大堂门,直接跑进来,“嘭!”一声,一把抱住林让,说:“义父,你终于回来了!”
林奉抱着林让不撒手,姜都亭从外面进来,便看到这场面。
魏满对着姜都亭“挤眉弄眼”,姜都亭赶紧上前来,拉住林奉,说:“林奉,刺史刚刚回来,日夜兼程的赶路还未有休息,还是让刺史好生歇息再说罢。”
林奉光顾着与林让“重逢”,忘了林让是刚刚回来这个茬儿,便赶紧说:“是了,奉儿险些忘了这个事儿。”
魏满趁机便说:“就是就是,来,咱们回去歇息。”
于是魏满拉着林让,姜都亭拉着林奉,两边各自把人拉走,那场面就仿佛“棒打鸳鸯”似的。
林让凯旋,不仅仅围剿了赵斓,并且将赵斓卷走的三万兵马全部俘虏,同时还缴获了大量的粮饷与军资,林让可谓是瞬间成为了山大王。
一句话,有钱!
林让与杨樾凯旋,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办庆功宴,魏满特意吩咐下去,这次大捷的事情,务必大肆宣扬出去,一定要让淮中的陈仲路听说,不仅仅是给陈仲路施压,也是给远在前线的吴敇和庐瑾瑜助威。
第二日傍晚,庆功宴如约举行。
太守们日前都看林让不起,要知道,太守都是武官,乃是一方掌管,掌握地方兵权,权威很高。
中央集权的削弱,让当时的太守权威过剩,很多太守的势力远远大于州牧和刺史,甚至大过宗室王侯。
因此也成就了太守们孤高的气焰。
这些太守素来看林让便不顺眼,觉得他们辛辛苦苦领兵,上战场出生入死,而林让呢?
一个文人,说好听了是名士,说不好听了就是耍嘴皮子的,先是册封了刺史,后来还得到了魏满的青睐,什么战功都是他拿头筹,功勋一道一道的册封下来。
太守们哪里肯甘心,心中都酸得厉害。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林让的嘴皮子,可不是耍着顽的,但他们心里清楚是一方面,嫉妒又是另外一方面,自然要难为林让。
大家都以为林让一个文人,纸上谈兵的料儿,让他去领兵,肯定惨败无疑,所以并不放在心上,只等着看热闹。
哪知道……
林让的确是个文人,但林让可不是一般的文人,他的拿手好戏就是“动刀子”。
林让做了这么多年外科医师和法医,从来不耍嘴皮子,耍嘴皮子只是他的副业罢了。
如今林让带着功勋,带着三万兵马,带着十万粮草军资回归,太守们没有给林让吃瘪,反而让林让得到了一个滔天的功劳,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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