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香草的清香,一个清瘦高挑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子大约三十岁向上,双手叩着锁链,身着官袍,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可以用“姿容秀雅,如水清澈”这八个字来形容。
男子并不显年纪,只是在唇角的地方隐隐有些笑纹,不会显老,反而显得异常温柔优雅。
男子一走出来,便有一种干净出尘之感,仿佛泉水一样清澈,但并不像林让这般冷漠,整个人给人一种平和的表象,令人想要忍不住亲近。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男子的面容更加沉稳,更加温柔,但大体是没有改变的,正是文若先生无疑了!
原文若见到魏满与林让,也吃了一惊,似乎还记得他们。
魏满看了一眼林让,知道林让素来十分欣赏这个原文若,之前还让自去寻原文若,便赶紧上前,哈哈笑着说:“诶,文若先生是孤的贵客,如何可以上枷锁?来,孤为先生亲手卸枷。”
他说着,真的将原文若身上的枷锁解掉,“哐啷!”一声扔在地上。
原文若面色不动,十分冷静的看了一眼魏满,并不会显得锋芒毕露,但是也不会卑微低贱。
魏满说:“都是误会,文若先生,你可还记得孤?当时在聚阳城外,咱们有一面之缘。”
原文若点头说:“魏公。”
魏满笑着说:“当真是幸事,孤寻找了先生五年,没成想今日竟见了面儿。”
五年?
原文若似乎有些吃惊,还有些奇怪,看了魏满一眼。
其实魏满就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他的确寻找过原文若,但没有五年那么夸张,林让“去世”之后,魏满便将原文若给忘了,如今才想起来,但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赤诚之心,因此如是说。
魏满说:“孤敬仰文若先生的才华,自然要寻找先生,如今咱们能见面,必然是老天爷的旨意,不若便请文若先生安心入营,孤……便封先生一个别部司马,如何?”
在这个年代,把除了大将军的编制之外,都叫做别部,别部司马可以统帅军兵,当然军兵数量不定,变数很大。
这个官职在太守之下,但对于一个白丁来说,已经不小,很多地方豪杰,想要混上别部司马,往往需要五六年的事情,甚至更长。
魏满一开口,就给了原文若别部司马的官职,关键是别部司马是地方的“司令”,拥有一定兵权,这显然是对原文若的最大拉拢。
但原文若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淡淡的说:“魏公可能不知,文若如今效力于燕州牧麾下,因此……只能多谢魏公美意了。”
魏满:“……”
魏满心中暗道,不识抬举,不过面上却没有动怒的模样,笑着说:“文若先生,您真是会开顽笑,这里……可是孤的营中。”
魏满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原文若并不为所动,仍然很是平静的模样。
林让想了想,说:“文若先生,您忠心于陈公,想必也是因着忠心于武家天下罢。”
原文若拱手说:“正是。”
林让笑了笑,说:“那……陈公可说过,你送去淮中的书信,是什么内容?”
原文若对答如流,说:“是拒绝援兵陈仲路的内容。”
陈仲路自立僭越,对于原文若这样的武氏忠臣来说,是绝对的乱臣贼子没跑了。
林让摇头说:“文若先生,您可能……要失望了。”
他说着,将案几上的移书拿起来,非常恭敬的双手交给原文若。
原文若有些狐疑,林让说:“陈继的印信,文若先生应该识得,做不得假,文若先生可以看看信件内容,其他都是后话了。”
原文若还是十分狐疑,他接过信件,将信件展开,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
不消一刻,原文若握着信件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移书在他手中发出“哗哗”的声音,不停的抖动着。
原文若的眼窝有些深邃,这样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温柔关切,而如今这温柔平静的眼神也陡然转变了。
他嗓子似乎很是干哑,不停的滚动着喉咙,眼眸微微睁大,露出诧异的表情。
林让淡淡的说:“依照文若先生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容易理解,陈继在信中的内容罢。”
陈继……想要僭越。
陈继的僭越之心,已经昭昭然,别说是原文若这样的聪明人,普通人一眼也能看明白。
原文若以为书信是陈继拒绝陈仲路的移书,还充当使者送信去淮中。
原本原文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毕竟陈继拒绝了陈仲路,陈仲路很可能一气之下斩杀来使,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其实都是美名其曰,这年代斩杀来使,就是家常便饭。
原文若以为自己会大义赴死,便“欣然”答应,毕竟他留在陈继麾下,一直不得重用,没有办法出谋划策,如果能出一份力,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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