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让卧在榻上,只着白色中衣,被子踢在地上,羸弱的身子蜷缩起来,整个人脸色殷红,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很冷。
魏满一看,当即上前,试探了一下张让的额头,竟然十分滚烫,不必多问就知是病倒了。
张让最近太过疲劳,而且每日接近病患,现在这个年代的清洁消毒也有限,不病倒才会奇怪。
魏满当即心中一惊,立刻撤回手来,不知张让得的是不是疫症,若会传染,自己岂非危险?
该当远离才是。
魏满下意识退了半步,但另外半步还没退到底,心中一紧,转念想到张让可是宝藏,若张让从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自己的宝藏岂不是打了水漂儿?
怎么也不能和银钱过不去,尤其现在正是征兵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
魏满这般说服自己,当即下定决心,拍了拍张让脸颊,说:“醒醒,你何处不舒服?我去叫张奉过来。”
他说着,转身要走,哪知道张让突然醒了过来,也并非完全醒过来,因为高烧,眼神中全是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的,活脱脱一只刚刚诞下的小鹿。
张让拉住魏满的衣袍,抬眼紧紧盯着魏满,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脆弱,说:“别走……”
魏满看到张让的眼神,登时心里“咯噔!”一声,这眼神他见得多了,多半又是把自己看成了什么旁人,毕竟自己的脸和令张让念念不忘的“他”生的很像。
张让拉着他,几近“哀求”的模样,这让见惯了清冷模样的魏满心里猛跳好几下。
虽不知张让到底让谁别走,是自己,还是那个“他”,但魏满心中都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忍。
魏满当即朗声大喊着:“张奉!张奉何在?快叫张奉前来!”
随即将地上的被子拽起来,裹住张让,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声音温和的说:“好好,我不走,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生病的媳妇儿看起来特别好吃(流口水)
让宝:=_=
第57章 谁更温柔?
魏满一面哄着张让, 一面大喊让人去找张奉。
张奉火急火燎的赶紧从药庐赶过来, 就看到主公抱着义父,义父脸色烧红, 神志有些迷糊, 不停的打着哆嗦。
魏满见张奉发呆,赶紧说:“发什么呆,快过来给他看看。”
张奉应了一声,近前来给张让诊脉,说:“主公,卑职要给义父诊脉开药, 以免染给主公,还请主公回避。”
魏满之前的确是想要回避来着,但是一来不忍心,二来不放心, 不忍心张让看起来如此羸弱,不放心自己的宝藏就这般“香消玉殒”。
而如今还多了一条, 那就是张让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衣袍, 竟然抵死也不松手,嘴里喃喃的说着:“别走……别走……”
魏满一看,连声安慰说:“好好好, 我不走。”
他说着, 就对张奉说:“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用回避,你诊脉开药罢, 别耽误了病情。”
“是。”
张奉便不再相劝,赶紧给张让诊脉。
张奉搭着张让的手腕,因为张让侧躺着,神志迷糊,听不进别人的话,没办法在他手腕下面垫上手枕,因此魏满就充当了手枕,小心翼翼的托着张让的手腕。
张让的手腕比平常男子纤细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宦官的缘故,总之看起来白皙又柔软,好像随便一碰就会断掉。
这些日子张让十分辛苦,一直在帮陈留百姓看病,没日没夜的,魏满也没注意,一不小心竟然让张让瘦成了这般模样?
魏满心想着,自己的宝藏清瘦了不少,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吃亏的反而是自己,该当督促着张让多食些米水才行。
这空当,张奉已然诊完脉,又去看张让的面色、舌苔等等,魏满见他看来看去,已经心烦的厉害,不由得说:“怎么样?到底如何了?可看出什么端倪?是疫症么?严重不严重?”
张奉被主公一连串的发问问的头疼,赶忙说:“并不严重。”
魏满惊叹的说:“不严重?身子滚烫成这样还不严重?”
张奉一阵语塞,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分明是主公问自己严不严重,大夫说不严重,主公却不相信……
张奉解释说:“请主公安心,并非疫症,只是义父这段时间过于疲劳,脉搏细滑,气血两亏,着了一些风寒,因此才生出这样的疾病。”
魏满一听,狠狠松了口气,说:“那还等什么?快下方子,再叫元让支取银钱,去市集买些大补的药材和吃食来,一锅给张让炖了补身子,便是了。”
张奉听到这里,不由眼皮又是一跳,说:“主公有所不知,义父虽气血两亏,但这身子虚不受补,切忌大补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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