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心想,七八岁?小陈留王可稳重的多。
魏满又说:“你好生歇息,旁的不需多虑,我这就去,去去便回。”
魏满说罢了,起身便走,出了舍门,夏元允紧跟其后,说:“兄长,元让同往!”
魏满看了一眼夏元允,指着脱框的舍门,说:“去什么去,把门先换了,再说其他。”
夏元允挠了挠后脑,恍然大悟说:“有道理!”
魏满便一个人去了厅堂,就看到张邈坐在席上。
张邈见到魏满,立刻起身来,拱手笑着说:“孟德老弟!”
魏满见他笑的如此虚伪,也拱起手来,口中却说:“陈留太守!”
张邈有些尴尬,说:“老弟,何故如此见外呢?”
魏满面容带笑,声音却冷冷的说:“见外?弟弟素日里与太守并不见外,但这又是下毒,又是污秽的,弟弟着实吃不消,唯恐时日无多,我这人不曾有什么宏图大志,但求长命百岁,还未曾活够,因此礼节多些,见点外,尚且能保一条小命,您说呢太守?”
张邈听着魏满的冷嘲热讽,他如何能听不出来?日前污秽魏满的名声,就因着士兵看病的事情给戳穿了,教唆儿媳杀死嫜公的事情,又是当场戳穿,这一来二去的,魏满的声望没有减弱,反而是张邈的风平一路下滑。
张邈自知理亏,便笑了笑,好言好语的说:“是是是,是愚兄之前的作为有些过分了些,但你也知道,愚兄这不是怕你这等人才,被旁人给带走了,你若投了旁人,愚兄必然抱憾终身!”
张邈又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孟德老弟你看,不若这般,你带着兄弟们投到我营中来,我必厚待与你!”
他说着,生怕魏满拒绝,便又说:“老哥哥有一妻妹,端端大方得体,如今年方待嫁,正好与老弟你般配的紧,可谓是郎才女貌,不若这般,你便与我结成亲家,再投了我来,如何?”
魏满听着张邈一连串的好话,心中只剩下冷笑,如今硬的不行就改软的,又开始安抚自己了?
魏满记得张让不令他与张邈有过多摩擦,这个道理魏满也明白,他眼下已经收了张邈这么多人,赚的盆满钵满,不必与张邈太过翻脸。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地方郡守,一方军阀?
犯不着鱼死网破。
于是魏满就说:“弟弟年少,顽心太重,太守您便不心疼心疼您那姨子?”
张邈“哈哈”大笑,说:“老弟什么人,我能不知?咱们一同在雒阳城中混迹过,老弟重情重义,只要成了婚,必然收心,哥哥我是放心的很呢!”
魏满听他这么说,又开始找辙,说:“可惜,当真可惜了……虽我尚未婚娶,可这婚丧嫁娶,该当有父母之命,如今家父建在,因此弟弟也不好自作主张,需得禀明家父,再做考量不迟。”
张邈被拒绝了两次,脸上不悦,但是魏满说的也有道理,因此他没办法大怒,只好耐着性子,无赖一般纠缠着魏满。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候,突听咳嗽的声音响起,竟是有人从内里转了出来,掀开帘子走到了厅堂里。
张邈听到咳嗽的声音,心中一紧,他早就听说了,魏满的军营之中不但招收壮丁,而且还开了药庐,专门为百姓看病,别管有钱没钱都给医病,有钱就交钱,没钱随便给点什么都行。
每日里都有乌央乌央的百姓往魏营医病,而陈留疫病横行,指不定魏营就染了这种肮脏的疾病。
张邈吓得赶紧循声望去,就怕自己也被传染了去。
就见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不就是魏满之前宠爱的那个“嬖宠”么?
张让脸色惨白,略失血色,从里面走出来。
魏满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住张让,一打叠的问:“你如何起身了?起来做什么?肚子饿了,还是渴了?你叫人便好,出来做什么?着了风如又要闹病!”
魏满一连串地说着,他说着,张让就“咳咳咳”的咳嗽着,本就单薄的厉害,一咳嗽起来更是脆弱无比。
张邈见他也坐在席上,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突然站起来,后撤好几步,与张让拉开距离,狐疑的打量着张让。
魏满能没发现张邈的反应?只是不屑的笑了一声,误会也好,正好练练他的胆子。
张邈装作关心,说:“你这嬖人,我们前些日子还曾见过,怎的如今病成这样儿了?”
张让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咳……只是偶感风寒,又有些疲惫,一些小毛病而已,多谢太守关心。”
偶感风寒能如此?
小毛病脸上都退了血色?
张邈本就十分多疑,听到张让说的很轻松,立刻心生戒备,戒备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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