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似乎装着一些事情, 倘或不能完成,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
张让坐起身来,就想到了魏满昨夜撒酒疯一般的话。
很多人常说, 喝酒之后的风言风语才是最真实的,因为大脑被酒精麻痹, 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魏满这个人, 平日里便是太深思熟虑,什么心思都要通过他的心窍转两圈,才会付诸行动,因此十分多疑, 小伎俩大伎俩从不断。
但一喝醉了酒……
张让不由想到昨夜里魏满撒酒疯之时,一直大喊着要自己赔罪道歉。
仿佛自己说张奉与魏满差不多重要,这令魏满很受伤害。
张让其实不太懂得其中道理。魏满的确是主公,在这魏营之中,魏满自是最大,便是那土皇帝。但张奉好歹是“自己”的义子,自己是张奉的义父。
虽张让以前也没做过父亲,亦没做过义父,但总要履行一个身为父长的责任,张奉占有的一席之地稍多一些,难道不对?
张让好生疑惑。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魏满那“纠结”、“痛苦”和“异常伤心”的撒酒疯表情,张让总觉得,或许自己对魏满的伤害有些大……
再怎么说,魏满都好歹是主公。
而且张让与小包子陈留王日后的庇护,还要靠操来成就,张让也不想自己与魏满的干系太僵硬。
况且……
魏满的脸,和那个人长得太像太像了,不笑、不轻佻、不戏谑之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再没有比他更像的人。
那张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是张让下意识不想看到的。
张让独自思考了一阵,没有想通,便带了午食往小包子陈留王那边去。
张让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魏满的义子魏脩。
原魏脩已然带了午食过来,小包子板着一张小脸,吃的正香,见到张让走进来,便抛弃了吃食,擦擦嘴巴,颠颠颠的迎上来,奶声奶气的说:“先生,今日我又看完了一卷书典。”
张让是无法抽查小包子功课的,因为他的功课也不理想,最近来到酸枣,诸事需忙,根本来不及习学什么功课。
张让皱了皱眉,对魏脩说:“少将军,你的义父若是突然生气,发了脾性,少将军一般会如何赔罪呢?”
“这……”
魏脩一时有些语塞,说:“这……脩儿也不知,脩儿从未惹恼过义父,所以……”
张让听魏脩这般说,有些疑惑,魏脩肯定没有必要扯谎,况且他心性沉稳,也从不说谎。
可魏满那脾性的人,一日必要生气愤毒个七八回,那还是少的,张让每日撞见最多的就是魏满暴跳如雷的模样。
想来魏满竟不对旁人生气?
张让这般一想,只觉魏满或许对自己积怨已久,若不解开这个疙瘩,愈演愈烈的话,日后自己与小包子陈留王,很可能再靠不住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于是张让眯了眯眼,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了。
小包子陈留王托着腮帮子,看着张让皱眉离开的模样,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肉,一边嚼着,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先生如此苦恼一件事儿,当真奇了。”
张让出了小包子的营帐,很快就到了药房。
张奉早就在药房之中,同在的还有吕布。
张奉一见义父进来了,便撤开一步,与吕布拉开距离,吕布却不管这些,又跟上一步,于是两个人从一个角落,已然挪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张奉十分无奈,瞪了吕布一眼。
吕布稍微低下头来,笑着对张奉说:“你若再瞪我,我可要给张太医点颜色看看了?”
张奉不愿再理他,正巧这时候张让有话与他说。
张让并未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是对张奉说:“张奉,若做错了事情,该当如何向人赔罪?”
张奉不知义父为何突然如此说,但他性子本分,也没有多问,说:“那便……直接当面赔礼,不就是了?”
张让觉得也对,但仔细一想,又不对。
因着昨日晚上,张让见魏满撒酒疯,又觉他说的有些道理,便主动道歉了。
可魏满怎的说?
魏满“呵!”的冷笑一声,颇为邪魅狂狷的说:“赔礼就有用了?”
于是张让摇摇头,说:“不可,可还有什么更显诚意的法子?”
吕布一时奇怪,说:“先生你到底要与何人赔罪?不防说来听听,布还当真不知,先生岂会开罪了他人?”
张让想了想,也没保留,便把昨日里魏满撒酒疯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一说完,张奉脸上青筋乱蹦,吕布则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爽朗畅快,似乎因着又抓到了魏满的短处而欢喜。
张让不知他为何发笑,就说:“吕都尉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长生千叶
情有独钟
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