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虽是个武将,但文采出众,并非一般的粗汉,二十岁举孝廉,后来因为官场不顺辞官回家,回到了广陵境内。
如此一来,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臧洪本是广陵人,回家之后,张超便十分仰慕他的名气,亦为壮大自身,与张邈的反佟高声望,便聘请臧洪出山,聘为功曹。
功曹是当时的地方官职,大名鼎鼎的“成也萧何败萧何”,当时的萧何也曾担任过功曹史一职。
说白了,功曹就是郡守的重要帮手,主要职务便是考察记录业绩,管辖的范围十分广泛,并不片面。
这个臧洪被张超启用,一直奉为上宾,如今正在酸枣营中。
日前夏元允说的文和先生的好友,便是这位臧洪。
臧洪听起来没什么名气,但在酸枣会盟之中,占有决定性的一席之地。
因为臧洪的身份、气节等等,酸枣会盟筑坛之时,众人一致推举臧洪为筑坛人,主持会盟。
这就相当于大型祭祀上的祭酒,会推举一个非常有德望之人,手持酒杯,令大家共敬神明。
臧洪当年只有不到三十岁,他的德望却如此服众,不得不说,的确是世间少有。
关于臧洪此人的记录,历史上其实并不多,因着酸枣会盟一事,臧洪也十分敬重袁绍的为人,推举袁绍为盟主,袁绍便重用了臧洪,后来张超被魏满围攻情况危急,在这种情况下,走投无路,对自己的部下说,能在如此危难之时,还救援自己的恐怕就只有臧洪了。
但是当时张超的部下全都不相信,认为袁绍重用臧洪,给臧洪好处,臧洪如今必然已经变节,不会再忠心于张超。
却哪里知道,臧洪听闻张超被围困,当真力求袁绍增援,袁绍却顾左右不肯出兵,最终张超一族被魏满全歼,臧洪彻底对袁绍失望,积怨离开,断绝一切干系。
臧洪的一辈子,气节了得,但也输在了气节二字之下,因着昔日主公张超一事,臧洪断然反叛袁绍,引起了轩然大波,袁绍亦对臧洪积怨,带兵围困臧洪,足足死围一年,城中粮草吃尽,臧洪誓死不降,城中士兵百姓,也因敬重臧洪为人,无一肯降。
史料曾记载,袁绍攻破城门之时,城中“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离叛”。
在东汉末年这个大染缸中,张让基本看不出任何一个省油的灯,无论是德高望重的袁绍,还是阴险狡诈的魏满,但唯独臧洪此人,仿佛出淤泥而不染,但也迅速凋谢,只剩惊鸿一瞥,被世人淡忘在历史这个滚满泥浆的长河之中。
张让对臧洪此人,颇有些兴趣,若是有可能见一面,的确是好的。
贾诩继续说:“此人的德望颇高,各地郡守无不敬佩,此次酸枣会盟,筑坛举酒者,必是此人,主公若欲成大计,不如趁此疫病时机,遣人去广陵太守营中,令臧洪来请长秋先生。”
他这般一说,魏满眯了眯眼睛,贾诩又说:“如此一来,主公便可趁机拉拢臧洪,倘或能在会盟之中,推举主公,主公便能如虎添翼。退一万步,就算臧洪不啃归顺主公,主公好酒好肉招待,张超此人疑心病极重,若听闻主公以礼相待,必然心生间隙,与主公亦有利益。”
魏满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当真是妙极,不愧是文和先生,元让总是在我面前夸赞与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元允见魏满夸赞了贾诩,当即也欢心不已,仿佛比自己得了夸赞还要欣喜。
贾诩淡淡的说:“主公谬赞。”
张绣则是眯着眼睛去瞪贾诩,只觉贾诩在他手下之时,并未出谋划策什么,如今效力与魏满,便争抢着上前现弄。
其实张绣不知,他做少主公之时,贾诩亦有献策,只可惜他根本不曾听进去什么。
魏满哪里能看不出张绣的眼神?
便准备趁此机会,敲打敲打张绣,于是笑眯眯的说:“是了,文和先生能如此妙计,显然忠心耿耿于我魏营,必不是什么细作之徒。”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文和先生请安心便是,日前诬陷你是细作的死士,如今已经关押起来,好生看管着,他虽然还未开口,但想必也顶不住些许时候,我必然会叫他开口,说出主使,还文和先生一个清白!”
魏满说罢,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张绣。
张绣听着魏满的言辞,登时心中忐忑难安。
那扮作仆夫的细作,的确是个死士,一般情况下死士是绝不会开口招供的,因此张绣也放心将那死士交给魏满看管,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魏满这么一说,张绣突然又有些心惊胆战,倘或那死士禁不住屈打,真的招供的话,岂非要把自己拉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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