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高所说的大事,必然就是废立。
林让心里已经有了底子,佟高还未再说下去,一个老者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打断了佟高的话。
那老者手中举着一个石板,颤巍巍的高声说:“佟公!佟公且慢!”
老者擎着石板,说:“人主有诏书!罢黜前司空之职务,即刻拜佟公为司空!请佟公接诏!”
老者说着,将手中的诏板又擎了一擎,举过头顶,态度十分恭敬,甚至有些卑微和惧怕。
佟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低头看着老者手中的诏板,并未下马,只是稍微欠身,单手将诏板接了过来,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顽。
众人一听,登时有些哗然,小皇帝下诏废黜了司空,拜佟高作为朝廷的司空,显然是因为惧怕佟高的兵力,所以想要讨好拉拢佟高。
而佟高的态度十分傲慢,接诏坐在马上不说,竟然还单手把顽诏板,一副怠慢模样。
“接诏?”
佟高突然举起诏板,冷笑的反诘说:“当今人主,昏庸无能,宠信宦官,任用奸佞,导致我百姓民不聊生,实乃令人愤毒!这样的人主,岂配作我武家天下的人主?岂配让我接诏?”
他说着,“啪嚓——!!”一声巨响,竟然将手中的诏板陡然砸在地上。
佟高本就骑在高马之上,身材又如山一般魁梧,诏板被他一砸,登时齑粉,石屑溅起老高,四处迸裂。
魏满听佟高言语,又见他沉肩提肘,似乎早就料到佟高会有这么一出,在他劈手砸下诏板之时,已经突然迈了一步,挨近林让,将林让不着痕迹的护在身后。
石屑飞溅过来,魏满抬手用披风一挡,愣是一丝都没有溅到林让身上。
诏板砸得粉碎,群臣震惊,慌乱的喧哗起来。与此同时,林让也突然朝着魏满迈了一步,站在魏满身后。
魏满一看,还以为林让被佟高的举动吓得惧怕,心想也是,林让不过是个宦官,就算是个奸佞的宦官,素日里杀头掉脑袋的活计也轮不到他亲自动手,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终究还是害怕了。
不过林让因为“害怕”躲在魏满身后的举动,确实取悦了魏满,令他不由心情大好起来,觉得林让也不过如此。
魏满的笑意还没蔓延开来,便听到“躲”在自己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浅浅的低笑。
那是一种略带笑意,却笑的不是很真切的声音,温柔中夹杂着清冽,温和中夹杂着沙哑。
是林让。
原来林让并不是害怕,而是趁着人群混乱,靠近魏满耳边,用极低极低,只有魏满能听到的声音,洞悉一切似的私语说:“魏校尉,您身上的草药味儿,为何闻起来有些似曾相识,仿佛与奉儿身上的草药味,如出一辙似的……”
第14章 十足的狂人
魏满本以为林让是因着胆怯,才会躲在自己身后的。
实没想到,林让竟然是为了与自己说“悄悄话”,才突然躲在自己身后。
林让的低声私语很轻很轻,不着痕迹,反而停在魏满耳中,却令魏满整个人心窍猛震,虽然面上丝毫不动表情,仿佛岿然不动,其实内心里早就拍起了惊涛骇浪。
只剩下一个念头……
林奉的细作身份怕是已经让林让知晓了?
魏满眯了眯眼睛,镇定的思量了一下,也或许林让只是在套自己的话。
魏满基本不怎么张嘴皮子,低声说:“你顽笑了,草药的味道,不大抵都是这个味道么?”
林让生在医生世家,他家里的人,无论祖父还是外祖父都是学医的,尤其是林让的祖父,还是个中医大家,因此林让从小开始学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后来林让成功的考上了医大,成为一个顶级的外科医生,不过很多人都知道,其实林让的中医知识也很出众。
林让轻轻的嗅了一下,说:“是么?魏校尉不懂药理,可能分辨不出,魏校尉身上的这药香,正巧与昨日奉儿身上的药香味一模一样,应该是外伤药,调配还挺特别……”
林让低笑了一声,又说:“奉儿已经投靠了佟公,让依稀还记得,魏校尉曾特意叮嘱过让,说奉儿是不可信之人,没成想……这不可信之人,倒是长着一副慈悲心肠之人,还会帮助主公的政敌……医治伤口?”
魏满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又消失殆尽,低声说:“你说的仿佛像真的,我差点也相信了。”
魏满抵死不承认,就是不上钩。
其实林让也只是怀疑罢了,他方才偶然闻到魏满身上的药香,脑海中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魏满可不是什么善茬儿,魏满在小说中的人设,就是表面轻佻纨绔,实则阴险之人,魏满是个疑心病重度患者,从不相信任何人,魏满的心思犹似海底针一般,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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