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魏满等了一阵,终究是不耐烦, 便等不住了, 很快脸色阴沉的离开了牢房,大步走出去。
魏满走出去,张让也跟着走了出来。
魏满便说:“这个贾诩,果然是冥顽不灵, 不若等到祭坛之时,将他推出去, 用他的热血祭典了酸枣盟军, 倒也是好的!”
他正说着, 谁知道这么巧, 便看到那边夏元允正好儿走过来, 以夏元允距离他们的远近, 并着魏满说话的声响来说,夏元允决计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他脸上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板着脸走过来,拱手抱拳说:“主公!广陵太守张公营中/功曹史,臧洪派人来核对主公日后欲往会盟大营的人数、兵马几许,想要做设坛准备。”
臧洪因为被推举成为此次盟会设坛之人,说白了就是筑造一个木高台,等到时候诸位郡守将均上台盟誓,一起沥酒设誓。
不止如此,还要围绕着祭坛,设立盟会行辕。
如今大家虽然齐聚酸枣,但是行辕并不统一,各自拥有自己的行辕,各自整顿兵马,开始盟会之后则不然,大家都要住在一起,因此郡守将军们就会调配一些亲信,与自己一同住进会盟大营之中。
这个会盟大营便有设坛之人一起督办,自然落在了臧洪头上。
张超想让臧洪作为此次的设坛人,也是因着想要抻头督办会盟大营。
要知道督办会盟大营,不只是长脸面儿的事情,还可以熟悉大营环境,对各个郡守将军了如指掌,知己知彼,到底是有些好处的。
魏满见到了夏元允,咳嗽一声,让夏元允去与吕布一起合计一下带兵的人马等等。
夏元允很快便转身离去。
魏满眼看着夏元允离去的背影,不由蹙了蹙眉,说:“那个贾诩,果然是个猘儿,根本便没将元让放在眼中过,岂有此理!”
张让淡淡的说:“让觉着未必。”
魏满狐疑的说:“你到现在,还觉着贾诩那个猘儿对元让有意?”
张让点点头,说:“主公,让以为,是时候让文和先生,见一面儿夏侯将军了。”
魏满有些不解,说:“见面?贾诩执意不降,就连你说让元让去戍守会盟大营,他都连眉头亦不皱一下子,这摆明了眼看着元让去送死,他未有半点动心,为何让他与元让见面?”
张让淡淡的说:“一个人饿得眼红了,无论是给他水米,还是不给他水米,只有一条出路,主公可知什么?”
魏满皱起眉头,说:“是什么?”
张让依旧用平静的口气说:“死。不是饿死,便是撑死……主公以为,文和先生是会饿死,还是会撑死?”
魏满眯起眼睛,似乎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因着魏营众人都在忙碌搬到会盟大营的事情,到了晚间,来来回回的士兵还是很多,等入了三更,渐渐的人声才安息下来,整个大营陷入一片宁静之中,只剩下料峭的冬风,不停的吹拂着营帐的旗帜。
“沙沙……”
就在此时,突听一声轻微的响动,一个黑影突然越过牢房大门,竟然轻巧的躲过了门外守卫,瞬间闪身入了牢房。
“踏……踏……踏……”
随着黑影的脚步声,安睡在牢房中的贾诩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假寐。
那黑影进了牢房,便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了过来,朝着贾诩而去。
他来到牢房的栅栏外面,居高临下的看着睡在牢中的贾诩,便这般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正是夏元允!
夏元允静静的站在牢门外,目光平静,却又略带阴沉复杂的盯着一脸安逸的贾诩,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眼睫,盯着他面颊上已经结痂的鞭痕……
夏元允没有说话,更没有叫醒贾诩,而是慢慢矮下身来,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贾诩的面颊。
滚烫的大掌抚摸过来,一瞬间贾诩“唰!”的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住触碰着自己的夏元允。
贾诩在看清出来人之后,似是惊讶,又似是不惊讶,眼中露出精锐的光芒,笑了一声,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的说:“终于轮到夏侯将军来劝降了?”
夏元允听着他的语气,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不过还是克制着说:“元让是来向文和先生辞行的。”
辞行?
贾诩看向夏元允,但是并未说话。
夏元允一个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明日天亮之后,元让便要率先带兵前往会盟大营驻军,此去一别,恐不相见,因此特来与文和先生辞行。”
夏元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磁性,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憨厚老实,反而看起来阴沉古板,说出来的话也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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