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个十足的狂人!
林让突然站出来,铁索的声音打碎了佟高傲慢的笑容。
林让身材瘦削羸弱,站在人群之中,被料峭的深秋凉风一吹,竟仿佛弱柳扶风一般万千不胜。
就是这样的林让突然走出人群,站在佟高面前,毫无畏惧的抬头仰视着骑在马上的佟高。
他的眼神冷静,完全没有卑微之色,仿佛佟高并非坐在马上,而是与自己平视一般。
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林让淡淡的开口说:“佟公方才说,人主暴/政,伙同太后与奸佞宦官乱政,让诚心请教佟公,何出此言呢?”
佟高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林让,额头上青筋爆裂,粗声说:“林让!”
他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林让并没有惧怕,反而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林让在众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之下,挑唇一笑,说:“如果人主真的如同佟公所言,伙同奸佞宦官,又怎么会被奸佞宦官挟持出宫呢?此时此刻我们这些奸佞宦官,恐怕还在宫中享清福罢?”
佟高喘着粗气,喘气的声音犹如砂砾,死死盯着林让,恨不能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林让继续说:“还有太后……先帝刚刚驾崩尚未下葬,太后如果不通过宦官来传达旨意,难道要通过士人么?若是如此,恐怕太后早就被各位大臣,扣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了罢?”
“林让!”
佟高已经第二次呵斥林让,林让的话音一落,群臣立刻又喧哗起来,纵使佟高呵斥也无济于事,仍然有人小声的议论着,对着佟高指指点点。
群臣并非没有血性,只是因为他们的感官抑制了理智,畏惧让他们无所适从,此时林让站出来,仿佛打开了一个机括,让群臣对佟高的愤怒突然爆发了出来。
林让不理会佟高的两次呵斥,抬起自己单薄羸弱的手掌,正反面的展示了一下,依然笑的犹如春风拂面,笑意却不达眼底,说:“正与反,都让佟公您说过了,佟公刚刚进入玄阳城就要废立皇帝,难不成已经把玄阳,当做您自己的宅邸了?会不会太过反客为主了?”
林让的实话在佟高耳朵里听起来就是“讥讽”,林让的冷静在佟高的眼睛里看起来就是“鄙夷”,佟高一张脸涨的通红,几乎爆裂。
“唰——”的一下。
佟高的佩剑一闪,剑尖已经抵在林让纤细的脖颈上。
一瞬间,魏满的手臂猛的绷紧,大臂肌肉隆起,小臂青筋暴怒,只要佟高的剑尖稍微挪动半寸,魏满定然会立刻发作。
佟高怒吼:“林让阉贼!你如此忤逆于我,就不怕我一剑斩下你的狗头吗?!”
相对比魏满的“不淡定”,随时会被斩断脖颈的当事人,却没有一点儿紧张和畏惧。
林让微微仰头看向佟高,这个动作让他下巴显得有些尖削,表情冷漠,虽枷锁加深,却没有任何阶下囚之感,反而让林让整个人显得更加坦然。
因为林让明白,在佟高眼里自己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奇怪的阉人,而是匹敌天下的宝藏,林让笃定了佟高的野心,自然不会杀自己。
林让淡淡的说:“如果你真的能杀我,那你可以试一试,让我尝尝……人头落地的滋味。”
第15章 自掘坟墓
林让的话,可以说极其嚣张。
如果佟高废帝的开场白已经足够嚣张,那么林让的言辞,只比佟高多一个“更”字。
佟高一张脸憋得铁青,脸上每一个青筋都要暴怒开来,眼睛充血,瞪得犹如铜钟,死死盯住林让,手中的长剑不停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在林让的脖颈上开一个大窟窿。
就在众人深深倒吸一口凉气,准备看林让的脑瓜从脖颈上搬家的时候,佟高铁青的脸色却慢慢有些好转。
他虽仍然暴怒,却努力克制着自己。
佟高迟迟不能下手,林让见他这个模样,心中更是了然,自己的笃定是正确的。
佟高现在已经坐拥了半个天下,玄阳城的军队是他的,玄阳城的皇宫是他的,玄阳城的皇位虽不是他的,但他已经骑在了皇位之上,那还差什么?
差的当然就是钱!
越是混乱纷争的朝代,就越是需要钱财作为强大的后盾支撑,佟高坐拥半个天下,资金开销自然不小,如果佟高没有源源不断的钱财支撑,谁能保证他的军队不会投靠其他军阀?
毕竟佟高的军队,就是兼并了玄阳城的军队,还有姜都亭前义父的军队而来,佟高自然不能步了他们的后尘。
因此佟高很清楚这一点,他清楚,林让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个会开口说话,而且说话相当难听的宝藏!
难道佟高会因为钱“刻薄”,就不爱见钱了么?
佟高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愤怒,脸色慢慢好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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