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说着,看向林让,笑了笑又说:“我险些忘了,还有你……奸佞暴虐、顽弄朝政的列侯林让突然逃窜,还有劫持皇帝的前科,佟贼的借口不就更多了?与叛贼宦官一伙儿的我,恐怕立时就要变成箭靶子。”
林让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儿,就说:“你说的没错,既是这般,你也答应我么?”
魏满依然面不改色,笑着说:“我说出来的话,从未后悔过,自是答应你。两日之后,子时一过,我便带上赵梁王来接你,你且放心便是。”
魏满承诺的信誓旦旦,就差指天发誓,又嘱咐林让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尽量托住佟高。
佟高这两日忙着带兵去寻宝藏,他是个多疑的人,本想派人去寻宝藏,姜都亭是他的义子,又有飞将美称,武艺卓绝无人能敌,若是令姜都亭去寻宝藏,必然稳妥。
但太稳妥的事情,反而又不怎么稳妥起来。
佟高又思量着,姜都亭这个人本是晋州刺史的义子,因为有利可图,而且大势所趋,才杀了晋州刺史归顺自己,他虽然看起来忠心耿耿,但忠心未必太深,若是令他去寻匹敌天下的宝藏,真的得到了宝藏,会不会用这些钱财招兵,反了自己?
若真到那时,便追悔莫及了。
但派遣其他亲信去寻宝藏,又怕他们能力不能所及,万一寻得宝藏,却被旁人截杀了一个正着,倒时候如何是好?
因此佟高再三思量,还是令姜都亭守住玄阳城的皇宫,而自己亲自“挂帅”,去寻宝藏,这样才是十分稳妥的决定。
佟高带着亲信悄然离开玄阳城,并没有大肆宣扬,但魏满是知晓的,佟高一走,更方便他们悄悄离开玄阳。
这日夜里,已经过了子时。
深秋的风冷得紧,长显殿没有生火,一个暖炉也未曾见到,林让卧在榻上,他背上的伤口还未好,只能侧卧着,蜷缩在一起,冷的有些瑟瑟发抖。
就听到“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了,有人熟稔的翻身进来,来到榻边。
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轻轻将林让身上的锁链打开,低头对林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嘘……轻声,跟我走。”
林让睁眼一看,原是魏满来接他出宫了。
魏满将林让的锁链全都轻轻卸下来,拉着林让的手,带着他跨过满地的锁链,来到窗边。
林让一日没有食水米,身子骨无力,从榻上起身来到窗边,险些一下就摔了下去。
魏满连忙拦腰一抱,一把将林让抱住,低声说:“当心。”
他说着,也不松手,干脆搂着林让,打了个手势,说:“我带你走。”
魏满搂着林让,将人从窗口抱出去,然后轻轻掩上窗子,拉着林让一路往东面快走。
两个人出了长显殿,直接奔往复道,南北宫的复道附近藏着一匹马,魏满将马拉出来,林让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魏满之前的那匹马么,灵性的厉害,只要魏满一吹口哨,马匹跑出老远都会立刻调头,飞奔到主人身边。
魏满先将林让抱起来,放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在林让身后,双手将人圈在怀里固定住,拉住马缰,轻轻催马,马匹立刻飞驰而去,顺着复道往北宫而去。
魏满带着林让驱马,很快就进入了北宫。
因为之前宦官乱政,佟高的军队开进宫中,把太监宦官杀了个干净,因此一入夜宫中十分凋零,只剩下一些在禁庭内巡逻的士兵,压根儿没有宦官走动。
如今佟高又秘密出了玄阳城,魏满带着林让一路驱马快跑,反而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林让眼看着已经到了北宫,魏满催马从北宫一直往东,片刻未停。
林让就说:“咱们这是去哪里?”
魏满回答说:“从永安宫旁边的上东门出城,咱们去赵梁。”
他这么一说,提起了赵梁,林让便说:“赵梁王此时在何处?”
魏满连个磕巴也没打,说:“我已经令人安排赵梁王出宫,此时已经在城外等着咱们了。”
魏满坐在林让后面,再加上此时天黑,他说话的时候林让根本没有看到魏满的表情,而且魏满自认为说的面不改色,他撒谎从来不打草稿,但屡试不爽。
如今魏满刚说完,林让突然说:“你根本没带赵梁王,对么?”
魏满一听,勒住马缰的手臂僵硬了一下,随即干笑说:“怎么会,赵梁王此时就在城外。”
林让却不信,突然伸手去拉马缰,态度冷淡又僵硬的说:“放我下马。”
魏满自然不肯放林让下马,照旧拉住马缰催马快跑,声音低沉沙哑,已经收敛了笑意,嗓音中颇有些威严和威胁之意,说:“我劝你安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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