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校尉站在门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了一个闭门羹,登时一股怒气冲上额头,就想抬手砸门。
但是又碍于此处乃是费宅,不方便自己意气用事。因此手都抬起来了,却只能狠狠抬起轻轻落下,放在门板上,隔着门“温柔”的笑说:“那你好生休息,咱们一会儿筵席上见。”
林让一个人在屋舍中休息了一会儿,很快就用仆役过来给林让引路。
这费老的宅邸,就犹如一个私人皇宫一般,虽比不得玄阳城的南北宫,但抵一个北宫那是绰绰有余的,山亭水榭、瀑布绿荫、高阙楼阁,简直无所不有,人在其中行走,简直犹入仙境,身在华宅之中,竟无法想象宅外的萧条与苍凉。
就如同平头百姓,也无法想象贵胄们的奢侈糜烂一般……
林让走进宴堂,魏太尉、魏速还有魏满和小包子赵梁王全都已经在座了。
费老一见到林让,立刻起身,亲自迎过来,握着林让的手,又是一阵千恩万谢,引着林让坐在主位上。
费老已经换下穷酸的破衣裳,穿上一身华袍,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衫之后,那形容气度一下便与众不同起来,浑然不似之前那落魄的老儿,更多了一些富贾的真实感。
费老笑着对林让说:“恩公大恩,老朽无以为报,不知……恩公可曾想好,欲要什么厚礼?但凡恩公开口,那便是天上的月亮,老朽也定当竭尽全力,为恩公觅得!”
费老夸下海口,但不知为何,在座众人,尤其是魏速,突然觉得费老这个海口,夸得是那么真切,那么好听。
费老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唰!”的看向林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林让身上。
林让稳稳当当的坐在宴席上,并没有立刻说话,他仿佛也不曾看到众人炙热的目光一般。
魏满眼见林让一脸平静坦然,就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因此频频给林让打眼色。
林让倒是看见魏满的眼色了,因为林让感觉魏满的眼神甩得,恨不能把眼珠子甩到自己的羽觞耳杯里。
林让看了一眼魏满,魏满还以为林让和自己对上了眼神,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
哪知道林让的确和他对上了眼神,但没对上脑回路。
林让狐疑的说:“魏校尉,眼目不舒服么?”
魏校尉:“……”眼目还在其次,是心里不太舒服……
费老本没注意魏满,但林让这么一说,就让魏满无处遁形了,魏满闹了一个尴尬,也不便再多打眼色。
林让想了想,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在魏太尉、魏速,还有魏满期待的目光下,在小包子赵梁王好奇的目光下,在费老顽味的目光下,终于开口了……
林让声音平静,说:“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其他人必然也会相救……”
他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尤其是林让的义子林奉,脸上登时出现了一丝愧色。
林奉此时十分羞愧,他是太医令,乃是大夫之中最崇高无上的存在,而当时看到老者昏厥,林奉并没有立刻出手相救,而是持观望态度,毕竟林奉不知这老者的底细,怕是奸细细作一类。
如今听林让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性,还不如众人口口声声咒骂的阉党善意,怎能叫他不惭愧呢?
林让又说:“既是大家都会做的事情,我若讨了厚礼实在惭愧,倘或老人家一定要厚礼相送,那晚辈的确有个请求。”
“哦?”
费老立刻笑着说:“恩公,快快请讲!”
林让淡淡的说:“那就是请老人家少饮些酒,酒有散淤活血之功,但老人家大病未愈,不宜过饮。”
他这话一出,魏满心中只剩下一声“果然”,林让果然给自己顽花活儿!
但魏满又觉得合情合理,尚在情理之中,倘或狮子大开口,那可能就不是林让了……
“哈哈哈!!”
费老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拍着案几笑的不能自已,说:“好好好,老朽从未见过恩公这般的人,不要银钱,反而劝老朽少饮……”
他说到这里,突然正色说:“恩公,您也看到了,老朽家中虽有些小银小钱,但子嗣凋零,没有子女,无人继承家资,如今老朽与恩公有幸,便将所有家资,赠送与恩公,报答恩公大恩,如何?”
众人一听,方才灰败下去的眼神,当时又全都亮了起来,震惊的看着费老。
费老竟然打算倾囊相送!
如果林让得到这笔财富,无论他有没有自己的宝藏,都将是一个巨富无比的人。
林让却皱了皱眉,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刚要说话,这时候魏满眼疾手快,就怕他一口回绝,当即站起来,双手执着羽觞耳杯,笑说:“林兄,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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