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廉一听, 当即便被噎住了,明明以为林让是为自己说话的,结果还泼冷水。
魏满抹了一把脸,说:“如今情况如何?”
召典说:“还不清楚,卑将听说了消息, 立刻便赶回来禀报主公, 其余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都亭已经走进来,大约拱手抱拳, 说:“主公。”
魏满看到姜都亭那表情,就知道带来了坏消息,说:“说罢。”
姜都亭说:“佟贼的使者已经叫嚣着让主公将魏公子交出去,交与他们处置,说是魏公子打死了使者,理应问斩,告慰玄阳中尉。”
魏满就知道会这样,大鸿胪郭元长虽不是个将领,但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必然很多,有这样机会,怎么能不咔嗤魏满呢。
魏子廉一听,当即便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得归季友,我自承担!”
“承担什么?”
魏满冷喝一声,说:“你准备怎么承担?”
魏子廉低声说:“赔他命便是了。”
魏满冷笑一声,说:“赔命?!佟高要的是你这条贱命?”
魏子廉一听,登时没了声,虽魏满说的难听了一些,但确实如此,佟高肯定会借机做文章,煽动民心。
廪津义军与佟高不同,就是因着要掌握民心,如果不得民心,便不是义军,而是叛军。
如此一来,只会失势。
魏子廉一时没了话,跪在地上,垂着头,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林让最为冷静,淡淡的说:“魏公子切不可逞匹夫之勇。”
魏子廉点头说:“是。”
召典着急的说:“如今怎么办?大鸿胪只怕会立刻便要来问责的。”
正说话间,果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的声音,是大鸿胪郭元长来了。
大鸿胪带着一队士兵,已经直闯了廪津义军的营地,长驱直入。
魏满立刻迎出营帐,皮笑肉不笑的说:“大鸿胪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大鸿胪郭元长走上前来,说:“魏盟主,贵营中的士兵,将我玄阳中尉一拳打死的事情,魏盟主不会不知情罢?”
魏满故作惊讶的说:“竟有此事?我营中的士兵,竟有一拳能将玄阳中尉打死之人,那真是旷世奇才了,本盟主竟不知收留了这般的人才,怕是神仙下凡罢?如若当真如此,本盟主肯定会委派此人,悄悄混入玄阳,干脆一拳将乱政的佟贼打死,不就完事儿了?”
大鸿胪郭元长一听,当即面上无光,被说得简直丢人。
大鸿胪郭元长说:“魏盟主不必顾左右而言他,盟主必然心中清楚,贵营门卫魏子廉,不听军令,出手打死玄阳中尉,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玄阳中尉?”
魏满吊儿郎当的冷笑说:“玄阳中尉是谁封的?我怎不知归季友乃系玄阳玄阳中尉,人主就在营中,难道是皇上册封的玄阳中尉?”
大鸿胪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就僵住了,当然不是小包子册封的玄阳中尉,玄阳中尉上任都很久了,是佟高册封的玄阳中尉。
魏满说:“既然大鸿胪也回答不上来,是谁册封的玄阳中尉,那么何来玄阳中尉一说?”
大鸿胪郭元长被魏满瞬间憋了好几次,一张老脸都涨红了,气的头发恨不能全都树起来。
大鸿胪冷声说:“魏盟主,您若是这般偏袒从弟,恐怕会引起百姓非议啊!老夫也是为了魏盟主着想,还请交出魏子廉,以正军法!”
大鸿胪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冲上来,准备去抓魏子廉。
魏满则是突然“嗤——!”一声拔剑出鞘,长身站在那些士兵面前,脸色阴霾的说:“本盟主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廪津营地动手撒野!”
魏满引剑站立,一瞬间冲上来的士兵都有些发憷,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不敢上前,全都逡巡在原地。
魏满冷声说:“想从我廪津营中带走人,也要问问我说中的剑,它愿不愿意!”
魏满拔剑相向,营中又都是嘈杂之声,其他诸公也全都走出来看情况,众人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今日的事情可谓是大消息,诸公们也都略有耳闻。
大鸿胪见魏满发作,又见诸公全都走出来,当即便说:“魏盟主,你如此袒护魏氏中人,不能给我一个说法,就不怕义军诸公们不服气么?”
大鸿胪郭元长显然是想要挑拨离间。
他知道廪津义军虽然兵力可观,但其实并不齐心,这么多将军蹙在一起,谁都想要独大,谁都不想卖力,谁都想要趁机吞并旁人,谋取利益,这便是军阀的心思。
大鸿胪是个大行人,一直掌管出使的任务,对于谈判这种活计,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十分善于利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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