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好好儿的休息了一日,第二日醒来之后,就有侍女送来洗漱的温水,早膳也准备妥当,一切都十分贴心。
林让正在用早膳,便听到“吱呀——”一声,有人不请自来,原是姜都亭又来了。
姜都亭昨夜才来过,今日一早又来了,坐在林让面前,说:“饭食可还可口?”
林让淡淡的说:“多谢姜将军,可口。”
姜都亭笑的很是温和,但笑容不到骨子里,说:“本将听说,你原是陈继营中之人,赋闲经年,没有什么职务在身?”
林让点点头,说:“正是。”
姜都亭随即又笑了笑,不过笑得有些阴险,说:“本将昨日见你言谈举止,颇有些才干似的,又井井有条,思虑清晰,你在陈继营中不被待见,到了魏满府署又被遣来送死,不若这般……你直接跟了我,如何?”
林让奇怪的看着姜都亭,说:“追随姜将军?”
姜都亭点点头,追问说:“如何?”
林让一个磕巴也没打,冷淡的说:“并不如何。”
姜都亭纳罕的说:“为何?是我武艺不够出众?!”
林让说:“姜将军身为第一飞将,武艺出众,无人能敌,但这天下,只有魏公是能成大事者,姜将军空有一身武艺,却难成大事。”
林让说的,可谓是无比直白。
姜都亭听着他说自己“难成大事”,气的登时有一种七窍生烟的感觉,如果此时自己抬起手来摸摸头顶,可能真的能摸到烫手的烟雾……
姜都亭深吸了一口气,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羞辱过自己。
不过生气归生气,但若是太生气,肯定会令人觉得太当真,于是姜都亭咽下这口气,随即“哈哈、哈哈哈……哈!”的尴尬大笑起来。
他笑得虽十分爽朗,但未免也太尴尬了,而且只有姜都亭一个人在笑,那气氛便更是尴尬,空气仿佛要结冰凝结了一般。
姜都亭最后险些笑不出来,说:“你真会开顽笑,有趣儿,有趣儿之人!”
“好了。”
姜都亭又摆出一副“你不要胡闹”的模样,说:“本将改日再来问你,看看你是否回心转意,就算……”
姜都亭顿了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林让,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说:“就算你不肯归降于我,也无妨,我便一直将你扣留在郯州,然后对外宣扬,你已经叛变了齐州,改投我姜都亭!”
林让淡漠的注视着姜都亭,姜都亭“哈哈”一笑,说:“如何?就算你不投靠我,依照魏满那个多疑的性子,自己人还要怀疑再三,更何况你本是陈继营中的人,再者……”
姜都亭又笑了笑,笑得十分之“温和”,说:“再者,你生得如此像列侯,魏满听说你归降与我的消息,别管是真是假,必然都会……恶心死他,是么?”
林让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不得不说,姜都亭这个计谋也算是阴狠的紧了。
其实姜都亭还有一点子没说出来,他最终的目的难道是恶心魏满么?
当然不是,而是“报复”林奉罢了。
姜都亭挥了挥手,十分轻松的说:“那我改日再来劝降,不必送了。”
姜都亭很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之后几乎是每日都来劝降,例行公事一般,进来问一句,林让若说不降,他立刻就走,也不多话。
门外依旧没有人看守,但林让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凭借智谋,根本无法依一人之力,逃出郯州,想要逃走,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林让便安安心心的在这里住下,食好的,睡好的,用好的,每日里好生被招待,也没什么不顺心的。
这日里姜都亭又来了,来的比较晚,进来还穿着一身黑红色的介胄,头上红缨染上了一丝丝血迹。
林让对气味儿本就敏感,如今他变成了“奉孝先生”,但是无论外貌身量,还是嗅觉的敏感程度,一点子也没有变化,林让还是林让。
林让微微蹙了蹙眉,说:“姜将军受伤了?”
今日姜都亭来的比较晚,马上便要天黑,其实是有缘故的。
姜都亭带兵出城去巡查了一番,哪知道竟然碰到了魏满设下的伏兵。
魏满的探子前来探查情况,便与姜都亭交了手,姜都亭没有防备,虽他的士兵没有损兵折将,魏满的探子也没讨到好处,不过姜都亭中了冷箭,受了一些伤。
姜都亭看了看自己,说:“无妨,已然包扎过了。”
姜都亭来之前,让郯州府署的大夫包扎过了,据说是郯州最好的大夫,郯州牧亲自找来的。
林让又是微微蹙眉,说:“姜将军若是信得过,不防坐下来,让我为姜将军看看伤口。”
姜都亭有些许的吃惊,说:“你还会探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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