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路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此时此刻的魏满,便像是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恶鬼,脸色铁青,还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可怖。
魏满又说:“你如今来到鲁州府署做客,做客就要有做客的礼貌,难道不是么?随随便便对主人家指点,这是做客的道理么?”
魏满眯起眼睛,继续说:“倘或再让孤听到,你多说一个字儿的废话,便斩断你一根手指……”
“不,一节一节的斩断。”魏满狰狞一笑,说:“否则孤恐怕你的手指都不够斩的。”
陈仲路的眸子收缩,紧紧咬着后牙根,似乎惧怕到了极点,不过还是硬撑着。
魏满一松手,陈仲路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魏满便退回到林让身边,说:“陈公大可以自己选择,如果是想现在出城,我们便通知燕州牧陈继。或者……”
魏满眼眸一转,说:“或者通知你的麾下,带足了银钱来赎你?”
陈仲路一听,魏满竟然要自己的麾下来赎人!
林让想了想,说:“我们也不想难为后将军,按照后将军这身价,已经可以比肩三公,不若这样儿,就让你的麾下,带一万万钱过来,我们便可以放走后将军,如何?”
陈仲路恶狠狠地说:“一万万钱?!你还不若去拦路抢劫!”
一万万钱可不是小数目,当年魏满的父亲捐了一个太尉的职务,用的就是一万万钱。
要知道三公的粮俸才是一千石,捐一个三公,需要一千万钱,而林让狮子大开口,竟然让陈仲路的麾下,拿一万万千来赎走陈仲路。
是,陈仲路是有钱,但是他的有钱程度,可远没有当年魏满的父亲富裕,想要拿出一万万钱的确没问题,但无异于割肉。
不然陈仲路怎么说,你还不如去抢劫。
林让十分坦然的摊了摊手,说:“这不是正在抢么?”
陈仲路:“……”
陈仲路呋呋的喘着粗气,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让好了,他不过说了一句感叹言语,结果林让竟然反过来反诘他。
陈仲路从未见过如此之人,气结的差点晕倒在地上。
魏满就喜欢见林让“欺负”旁人,因着林让欺负旁人的时候特别有趣儿,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都比平日里要生动许多,当然,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根本发现不了林让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有什么变化。
比如陈仲路。
陈仲路就见林让一脸冷酷无情的盯着自己,目光冷冰冰的,好像石雕一样。
林让就是用这样的面容,又开口说话了。
林让说:“说实在的,我们家主公根本看不上你这点子小钱儿。”
魏满点头,伸手抱臂,十分坦然的说:“无错。”
不是林让与魏满说大话,千真万确,因着他们上个月刚刚找到了宝藏,那可是能堆成山谷,填满河流,富可敌国的宝藏!
魏满都怀疑,当年的大宦官是把整座山包给掏空了,将金银珠宝源源不断的灌进山中似的,那些金银,他们足足掏了十天,才该运送完毕。
已经过了一个月财大气粗的生活,说实在的,魏满真的看不上一万万钱那些小钱。
林让又说:“但无论我们主公看不看上您的这点子小钱,都要给予后将军最起码的尊重,不是么?难道后将军您自己都觉得,自己根本不值一文么?”
陈仲路算是给气疯了,马上,就差一点点儿,便要被气疯了。
林让这面无表情的模样,再加上他冷傲的语气,配合着他挑衅一般,充斥着冷幽默的言辞,比轻佻的魏满还能气人。
陈仲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
见过,当年的列侯就是这样。
怪不得魏满便会如此宠爱奉孝先生,此人当真和列侯一模一样。
陈仲路眯着眼睛,暗暗打量着林让,林让坦然的回视着陈仲路,丝毫没有畏惧。
林让顿了顿,说:“后将军该感谢我们对你的尊重。”
陈仲路捂住自己的心口,一个额踉跄,赶紧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忍了又忍,又怕魏满真的言出必果,砍掉自己的手指头。
魏满故作不耐烦的说:“快点子,后将军自己选罢,我们也不逼你,就这两点子,到底是让你兄长来接你,还是让你的麾下来赎你。”
魏满催促着,陈仲路满头大汗,当然不能让陈继来接自己,如果陈继来了,那便是自己的死期!
但如果让麾下来赎人,陈仲路又十分不甘心。
他一世英名,官居后将军,竟然被魏满这小儿如此愚弄,陈仲路的面子与骨子都受不了。
魏满笑着说:“也行,后将军自己不选,那孤便替你选,不如就让你的兄长过来接你,这俗话说了,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陈公如果看到后将军如此狼狈不堪,必然会可怜儿可怜儿后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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