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看向魏子脩,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说:“子脩,你还会关心朕么?”
他这么一说,魏子脩的脸色稍微收拢了一些。
小皇帝又说:“朕当真欢心。”
他说着,很顺从的端起汤药来,便要饮尽。
魏子脩赶紧制止,说:“人主,汤药已经冷了,药效不如之前,卑臣在令太医为人主重新熬制一副。”
“不必。”
小皇帝抬起手来,制止他,说:“朕就饮这一碗,既然是朕放凉了汤药,便是朕的选择。”
魏子脩自然听懂了他话里有话,别看小皇帝往日里是个萌哒哒的小包子,但是自从他进入皇城的那一刻起,小包子已经变成了真真的人主。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即使是……一意孤行。
小皇帝刚刚饮了汤药,就在此时,突听侍者禀报说:“人主,后将军与镇东将军殿外求见。”
小皇帝将药碗放下,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登时将疲惫的神情掩藏起来,复又换上一副精神抖擞的人主模样。
“传。”
后将军虢氾,并着镇东将军杨镇东,还有杨镇东的侄儿杨倞,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行礼。
小皇帝笑着说:“什么风,把后将军与镇东将军一起吹来了?”
虢氾乃是马贼出身,身材高大,不拘小节,满脸的胡子,如今虽做了将军,但看起来也跟个马匪一般。
虢氾拱起手来,声如洪钟,甚至带着一丝桀骜不驯。
身为将军,有些傲骨那是正常的,但是在人主面前桀骜不驯,这就很不正常。
虢氾却有这个能耐和底气,因为他掌管着京城一半以上的布防。
虢氾说:“人主!听说齐州牧魏公已经进京,杨将军款待不周,回去甚为自责,因此这次前来,杨将军一来是给人主请罪的。”
小皇帝听着,十分亲和的说:“那……这二来呢?”
杨镇东连忙说:“卑臣请人主给卑臣一个就会,令卑臣将功补过,重新办一场宴席,为魏公接风!”
魏子脩蹙了蹙眉,又办宴席,魏满和林让常年不在京城,因此他们可能不太了解虢氾和杨镇东,但魏子脩十分了解。
虢氾仗着自己兵权在握,时常给小皇帝脸色看,更有甚者,还在朝议,因这一句话意见不和,虢氾便直接扬长而去,像这样的事情可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
而杨镇东呢,虽兵权没有虢氾大,但他因着记恨魏满,平日里迎合陈继给魏满穿小鞋儿的,就属他最多。
魏子脩一听他们说话,就知道没安好心。
小皇帝不动声色,杨镇东又说:“人主,这夏狩即将开始,不若趁着这个时机,正好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夏狩,请魏公出席,魏公乃是马背上的英雄,定然不会拒绝,也好觉卑将弥补过失,款待魏公。”
夏狩……
小皇帝和魏子脩瞬间便听明白了,什么狩猎,虢氾与杨镇东分明是想要趁着狩猎,直接干掉魏满,以除后患。
想想看,狩猎是需要带着兵马的,但魏满根本没有自己的兵马,他的大军根本没有进京城,一旦跟着众人去狩猎,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魏子脩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没有说话,不过眯着眼目,似乎正在计较。
此时小皇帝的心里也有些彷徨,他明白虢氾与杨镇东的意思,他们想杀了魏满,以绝后患。
现在是除掉魏满的最好时机,若是能除掉魏满,魏满手中的几十万大军便可瓦解,京城自此少了一个极大的危险。
但这几十万大军一旦瓦解,会落到何人手中?说不定是野心勃勃的虢氾,或者是杨镇东。
亦或者是挨着齐州很近的燕州牧陈继。
小皇帝一方面心中蠢蠢欲动,一方面有些顾虑。
一方面……
是了,还有另一方面,他心中有些不忍,四五年前,是魏满冒着生命危险,将他送到京城,登基为帝的,如今他反过头来,要针对自己的恩人。
但若不是如此,早晚有一天,自己的皇位便会不安稳。
生在天家,便不能怪他狠心了……
小皇帝想了想,突然笑着说:“杨将军能反省如此,也不枉朕对杨将军的一片信任。”
他这么一开口,虢氾与杨镇东对视了一眼,只觉得有眉目。
魏子脩则是震惊的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继续说:“夏狩降至,的确是个好机会,为魏公接风洗尘,我武家的夏狩,素来十分壮大,至于夏狩的准备与保卫,便交给后将军与镇东将军二人负责,你们看如何?”
虢氾与杨镇东登时欣喜若狂,小皇帝这是默许了!
默许他们可以在夏狩上动手,以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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