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忙着做饭,这糖水太热。”狗娃将糖水放下,转身要离开。
“给那孩子吧。我牙疼吃不得甜的。”随后白衣男人提鼻子闻了闻,伸手拉起了狗娃的放在鼻子下面嗅嗅,“你刚刚都拿什么了?手上怎么有股子药味?”
白衣男人的手热的厉害,狗娃第一次被大哥以外的人这样接触,有些臊得慌:“我……没有啊?我家哪里吃得起药。是不是我抓的那两把草?我回来时候顺手抓了点香草做调料。”
白衣男人恍然,松了手:“难怪。你做饭去吧,我看书了。”
白衣男人抬眉看一眼狗娃,瞧见狗娃脸蛋微红,黢黑的小脸多一抹红晕,红黑红黑的,到有几分可爱。
终究是十六七的孩子,个性又腼腆。真想不到以后的日子他带个孩子要怎么过。
狗娃考虑了一下,出门将烧纸的锁头叫回屋子里,让他在炕边把糖水喝了,还特意嘱咐他别出声饶了大爷清净。
锁头就撅着屁股在炕边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一眼白衣男人。豆儿大的孩子,本身就不容易被负面心情影响太久,刚刚还在外头灵前哭,此时偷看白衣男人,被发现了了还会偷笑。
他喝的很小口,狗娃那边做饭将近一个时辰了,锁头也只喝下去半碗。随后就像小狗儿似的一点一点的舔,白衣男人特意看了几次,瞧着那半碗糖水再也没有少过,都要怀疑这熊孩子是不是一边喝一边往里头吐口水了。
“糖水都凉了。”白衣男人忍不住提醒道。
“二叔还没喝呢。”锁头道,“别看我小,我记得,这块糖在我家放两三年了都没舍得喝。我得给我二叔留。不然爹不高兴了。”
忽然提到了陈大,锁头严重的亮光暗淡了些:“不过就算我喝光了,爹也打不着我了。”
白衣男人微怔,还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小锁头的脑袋。
也难怪狗娃坚持要养他,这么懂事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饭好了,在炕上放上桌子。先将花生米和切好的粉肠端上来,再将鸡蛋炒辣椒和土豆炖鸡放上来。让小锁头将烫好的酒交给白衣男人,随后狗娃将锅里头的菠菜搅一搅,在汤里头打上两个鸡蛋,盛进盆里,端着汤盆进屋,小锁头已经坐在炕里头,瞪俩眼睛巴巴的看着。
这两天有丧事,又是停灵,又是伺候来往的宾客,叔侄俩都没好好吃一顿。狗娃倒是仗着年轻力壮,可锁头才四五岁,哪里能受得了。
白衣男人坐在炕边倚着墙,提鼻子一闻就觉得沁人心扉的香。好东西他吃过也见过,可这狗娃做出来的饭菜闻起来,就有一种别样的滋味。这也许就是乡野小食独特的美味。白衣男人想不出别的可能,也只能这样认为。
摆好了碗筷,盛好了汤。狗娃一再跟锁头重复哪些是荤腥不可以吃,他们二人只可以吃咸菜喝蛋花汤,其他的都是大爷吃的。小锁头瘪着嘴,不情不愿的点着头。
白衣男人筷子伸向鸡肉,在锁头的目光中,只夹了一点作为配菜的野菜放进碗里,合着一点米饭吃下去,眼前便是一亮。
“谁教你这么做菜的?”白衣男人问道。
“不好吃吗?”狗娃忐忑道。他没做饭给别人吃过,就算是这两天晚上留人吃饭,也是左邻右舍的亲戚家的女人们过来帮忙。刚得到陈大死讯的时候,狗娃走路腿都在打颤,是干不了什么活的。
“好吃。”白衣男人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味道很独特。”
狗娃松了口气,笑道:“是我嫂子教的。不过我嫂子只教我放一两种。家里穷,没什么吃的。所以平日我喜欢用一些野菜来尝试做菜。也琢磨出几种好吃的来。不过炖鸡还是头一遭。家里头好些年没养鸡了,我也没机会炖。”
白衣男人继续吃了两口肉,瞥眼瞧见锁头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不觉好笑。随后想一想又问狗娃:“今后有打算吗?”
狗娃苦笑:“哪里来的打算呢。爷您送来的银子算是救命了,不然家里连口粮也没了。哥哥走时候需要盘缠,不光外面借了钱,还将地包出去整整五年。爷您送来的银子,等我还干净了饥荒,再买点米粮,也就不剩多少了。我再想想,要是以后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就去城里头找个财主当长工试试。听说供吃供住的,赚钱也不少。最多是挨打挨骂,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衣男人仔细看一看狗娃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不是他瞧不上他,这样的身板去别人家当长工,估计没两天就被人撵跑了,要是遇见不好相与的人家,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适合。”白衣男人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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