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是一愣。
铁蛋叹口气,身体凑近,低头将额头抵上狗娃的额头,用鼻尖凑蹭一蹭狗娃的鼻尖。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会想我,我也会想你。京里新鲜的事物多。我若是瞧见了稀罕物,也给你带回来些。这次,我是进京参加兄弟姐妹的婚礼。不能带你。下次,我带你一起去。不光是京都,这江山如画,我会带你看遍四海山川。”
狗娃不识字,更没念过书。还不明白铁蛋说的意思。只是铁蛋的声音太温柔了。好似一碗清甜醉人的美酒。狗娃身体泡在酒力,醉进了骨子里。
“大哥。”
铁蛋将人抱在怀里,摸一摸狗娃的后脑勺:“我的小狗娃啊。”
他的狗娃,还单纯的如孩子一般。
干净的让他痴迷,却又心痒难耐。
这一顿饭,吃了三四个时辰。外头候着的云烟黑面神一般的立在那里,打发了所有伙计和靠近的人。人站在那里倒是挺直,瞧着那通身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被大人罚站的小爷。
狗娃二人好一番腻歪,知道天色不早。铁蛋第二日便要出发,此行早去早回,省着狗娃等的心急。
狗娃那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眼瞧着天光大亮,明白是见不着铁蛋的,就干脆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省着一闲下来,就满心都想着那人。
店里头的生意比之前更红火了,新推出的养生药膳是功臣之一。这分功劳,肯定是落在狗娃身上的。
所以即便一开始狗娃进来那么好的待遇,让店里其他大厨、伙计微词颇多,此时对狗娃也是有几分另眼相看的。
虽说狗娃的厨艺不咋么样,可能把药膳做的好吃,也是少见的。
铁蛋临行前,犹豫了半晌,才压一下再去见一见狗娃的冲动。云烟站在白家后门门口,眼瞧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目光有些复杂。
这大概是铁蛋游历以外,第一次跟铁蛋分开。至此,这整个白府,除了那管家以外,已经没人管得了云烟了。
换了旁人,只怕会恨不得买上些鞭炮庆祝,权当放了假。可云烟是一点都笑不起来的。
又一个五日过后,狗娃回乡,家里的牲畜被伺候的很好,长得也很快。狗娃回家后,在家里的炕桌上摆好了零嘴,让锁头看看书写写字。也不要他干重活。现在整个陈家,也就指着锁头认字以后出人头地。那狗娃再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锁头自幼就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好孩子,看了医书后,摆弄了一下家里现有的药材。随后就磨了墨练字。狗娃忙累了进屋喝口水,瞧着锁头笔下横是横竖是竖的方块字,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的仓房和牲口圈、家禽圈都已经完工了,眼下也都用上了。尤其是库房用上以后,大屋这边空间都多了不少。狗娃又是个勤快人,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天入夜,狗娃听着外头蛐蛐儿叫的厉害,更是睡不着。早早哄睡了锁头,自己就坐在窗前点了一根蜡烛,无聊的看一看锁头今天练的字。字写的好看,即便狗娃看不懂,看的也津津有味。
他们陈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也就是这时候,能少想一点铁蛋。心里头能好受一点。
狗娃正看的入神,便听见外头大门有敲门声。自打认识了铁蛋以后,狗娃有了夜间锁门的习惯。不论是外头大门,还是房门。
这大半夜的,村里基本都睡了,还能有什么事?
狗娃拿起蜡烛,披上外套出去看看。刚一出房门,就听见门口哽咽的声音:“狗娃在吗?”
狗娃听着声音便是一颤,是他二姐。
“二姐!”狗娃快跑了两步,蜡油递到了手指上也顾不上了。
忙过去讲大门锁打开,一开门,整个人都被兰子抱住了。
“狗娃。”兰子这一生喊得委屈,先是在狗娃肩头上哭了一通。
听着兰子的抽噎,狗娃浑身的血都凉了。
“他们又欺负你了?是那恶婆子还是高大壮!”狗娃听着兰子哭声小了些,立刻问道。
兰子有些支支吾吾,狗娃气到:“那种货色你还护着作甚?你还是不是我姐?”
兰子这才道:“他们就不是个东西!狗娃,他们抢白大爷给咱的首饰!要拿去当了盖房子,还要买丫鬟和小老婆。我不准,他们就抢。匣子我带回来了,可他们还是抢走了两个簪子。狗娃,那是白大爷的东西,就算他给了咱,咱也不能随便糟践啊!”
听这话,狗娃气血上涌,脸上都因愤怒有些冲血:“你说什么?那王八蛋敢卖大哥的东西?还盖房子买小老婆?”
兰子听他这话都有些害怕。忙道:“你先冷静一点。他们是这样说。他们也是白天时候,才从村里那些去富人家里做过工的人说这些都价值不菲。他们只是刚有着想法。想来也不敢轻易碰。明天一早你就去,肯定能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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