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有才之人怕也不会来这种论会,所以林泽除了诗会凑凑热闹,其他时间都是在各种酒楼茶楼混迹,听听京城的新鲜事,看看皇城脚下的风貌,碰上几个学问不错的考生即兴交流一番也不错。
就是名气不好经营了。
但这也不重要,因为林泽发现他似乎已经在京城出名了,就因为福王世子和他在布庄墙上留下的那首嘲笑震慑的狂词。
可是这出名跟林泽想象中的有点区别,众人是赞了他的魄力跟谋策,不过却还有点别的传闻……
具体是这样的,那天林泽正带着章儿子和三个小徒弟去酒楼吃饭,品尝京城美食。
吃货嘛,到外面玩除了买东西当然就是吃东西,他们这一家大小和师徒都是美食的忠实爱好者,励志要在回去之前把京城出名的吃食全部尝一遍。
因为京城消费实在太高了,林泽有钱也不是说随便用,因此没有叫包厢,就在靠窗的二楼大堂吃的。
大堂人多吵杂,声音稍微大点周围就都能听见,并且当时提及‘林泽’名字的人还不少,所以他们想不听见都难。
当时只听旁边一桌穿着儒衫打扮的年轻才子们聚在一起,表情有些不平,
“诶,你们都听说那个嘲讽教训藩地之人的书生了吗?我听说有人知道那家伙是谁了……”
“是谁啊?王兄,你快说,这人现在在京中可有名了,到处都在说他,据说他好像也是这次会试的一个考生,当日之举,怕就是铤而走险出来挂名的!”
“呵呵,铤而走险出来挂名?钱兄,你这可就说错了,那人才不需要挂名呢,人家背景可大着呢。”
“什么情况?王兄,你快说,别卖关子。”
“那我可就说了,你们别吓着……那人真名叫林泽,表面上是从偏远之地来的普通考生,但实际……是座上那位流落民间的私生……皇子。”
最后二字是用非常小的哑声说的,林泽的本来没听见。
但架不住内容太过震惊,有人没忍住惊呼了一句,“皇子?!”
“嘘,你小声点!”
爆料的儒生被自己沉不住气的同伴气得狠狠踹了一脚,马上捂住对方的嘴。
而作为正主的林泽,更是猛得被茶水呛了一口,‘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没把自己咳死。
他什么成了私生皇子?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那边几个儒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就是更多的好奇,继续拉着那个叫做王兄的儒生求解答。
那王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说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其实这事儿现在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们想啊,那林泽若是没有点底气,单凭他普通举人的身份就敢跟藩地世子硬抗闹事,他难道不怕死吗?”
“听说那些藩地之人来到京城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一直横行霸道陛下都没什么东西,但这次那林泽的事情出来后,陛下立马拍桌发火,一道圣旨将众世子给禁足,召藩王,哦不,是藩候们进京议罪,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儿子撑腰么!”
“再者,陛下多年未立太子,前些时候众皇子冒犯,陛下二话不说立马全部给处置了,剩下年纪比较小的八皇子九皇子,还未到年龄就被勒令出宫建府邸,失去了继位资格……如今宫中没有一个皇子,你们说,这是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摆明了陛下是已准备好个殿下立储君了嘛,皇孙们年纪都还小,继位的可能性太低了。
“难不成这个林泽真的是……?”
“八九不离十了,如若不然,陛下怎么会为了个普通考生对藩地人动那么大的怒气。”
“这次恩科考试,怕也是陛下给铺的路子吧,咱们呐,都是陪衬,哎……”
说到最后,那王兄儒生叹了口气。
其他人也露出了有点不平和不甘心的表情,大家寒窗苦读多年,到最后还是免不了输给出身,实在让人不甘心啊。
之后,酒楼其他吃饭的人也不时隐晦提起。
作为被大家议论的主人公,林泽从开始的好笑惊诧,最后变成了沉吟。
他并不觉得这是大家碰巧的猜测和传闻,如果不是他想得太多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朝中大臣们用来对付压制皇帝的棋子。
现在陛下摆明了是想整顿朝堂和藩王,把所有权利都掌握自己手中,当真正的一言九鼎。
但这样做势必要触动到各大权贵的利益,这些人怎么甘心一直战战兢兢呢?不搞点事情出来是绝对不可能,而他的出现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锲机……
“所以说,还是咱们小县城日子过着舒坦,这地方多呆几年命得减一半。”
林泽对这些传言十分无奈,朝堂中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多想几遍白头发都得出来,难怪老师几月不见就多了那么多撮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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