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兽抬头,悄悄瞄着他俩不动声色的模样,顿时哭的更大声了:“啊,不孝顺的儿子,看见为娘的哭都不知道哄哄,白养你这么大了。”
“不是你养的,没被你玩死都是运气好,”朝纵实事求是的说道。
被迫吃奶差点儿呛死,睡觉被扒拉来扒拉去的,行走被叼来叼去的,能吃的肉食都是他自己找的,如果不是这头妖兽暂时为他庇护,他一定也让这妖兽尝尝被人当布娃娃的感觉。
“哇……”那妖兽的哭声停顿了一下,顿时哭的十里外都能听得见了。
“不是,崽儿,女人哭的时候最好别搭话,它哭着哭着就没劲了,”朝砚根据仅有的经验说道。
朝纵半信半疑。
然后那妖兽就跟证明朝砚说谎似的,一个劲儿的从白天哭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哭到了白天,十分的有韧劲,充分证明不仅女人是水做的,母兽身上更是包含了一片的汪洋大海。
朝砚从梦里醒来,还能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他秉持着为女孩子服务的精神,用竹筒捧来了水递到了老母亲的嘴边道:“喝点儿水,哭了一晚上该渴了。”
那妖兽水照喝,哭照样,两个大老爷们继续面面相觑,中午还顺便吃了个竹筒焖饭。
“女人真可怕,”朝纵挤在朝砚的身边板着小脸悄声说道。
“不是所有女人都这么可怕的,这是个例,受个体和体质影响的,”朝砚生怕自家小崽儿对女性产生恐惧,从此走上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朝纵看了他几眼,换了个说法:“女人好麻烦。”
他俩在那里嘀嘀咕咕,好像谁听不见一样,只可惜人家老母亲听了个一清二楚,爪子拍地道:“你俩说啥?!”
地面震动,那爪子拍地的效果比女人捶桌子的力道不知道重了多少倍,简直跟一拳头杂碎桌子没有什么区别。
朝砚拢了拢凑过来的小孩儿,笑道:“姑奶奶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走了啊。”
“休想,你要是不把契约给我解开,我就天天钻你被窝里面哭,”那妖兽气的连名节都不要了。
朝砚舔了舔嘴唇道:“解除也行,但是你得发誓。”
那妖兽一听能解除本来还高兴,听了朝砚说发誓,兽瞳又眯了起来:“你想让我发什么誓?”
“简单,对您没影响,您只要保证,解除契约以后你离我最少一百米以上的距离,不准动杀我的念头,否则就天打五雷轰,魂飞魄散,我就给你解除契约,”朝砚说道。
那妖兽的眼睛本来转了两圈,可听朝砚这滴水不漏的誓言,爪子刨了两下地:“你倒是聪明的很,好,我应允你了,你快解除契约。”
那妖兽举着爪子一字不落的在那里重复朝砚的话,虽然过程眼睛死盯着朝砚,仿佛随时想上来咔嚓一口。
待到它的誓言说完,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朝砚,像是在等着什么。
朝砚抓了抓头发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妖兽焦躁道:“你又问我,你快解除契约啊。”
“我不会啊,”朝砚无辜道,契约是这妖兽定的,朝砚从头到尾都处于一脸懵的状态,现在让他解除,自然也是不会的。
“那你怎么跟我签订的契约?”那妖兽问道。
朝砚将之前签订契约的过程细细与那妖兽说了一遍,再次申明了自己的的确确不会的事实。
“好运的小子,”那妖兽哼了一声,“你听我说解除的口诀,敢不好好解除,哭的你没法睡觉。”
朝砚想说就算它真的钻被窝,他想睡觉的时候自然能睡得着,但是为了避免这位姑奶奶真的把自己哭干了,忍住了。
口诀说出,朝砚默念了两遍,感觉记熟了以后就按照那妖兽说的开始解除契约,那种玄妙的感觉再度降临,可在剥离之前那两道交织的神识时,却听那妖兽猛地一声尖叫:“停,快停下!”
朝砚连忙停下,那妖兽浑身已然战栗个不停,喘着粗气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按照你教的方法做啊,”朝砚十分无辜。
那妖兽瞪着朝砚,莫名与小孩儿每次看他的目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再试一次,温柔一点儿。”
“好嘞,”朝砚再试了一次,那妖兽却是战栗的更加厉害了。
一次又一次的试下去,朝砚一点儿事没有,那妖兽却是已然趴在地上,浑身的毛发湿漉漉的,跟被榨干了精气似的:“就一个解除契约,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解除契约?”
“我想啊,”朝砚特别诚实的回答道,还顺便发了个誓,“我要是不想跟你解除契约,我也魂飞魄散。”
他还好好的待在原地,说明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那妖兽看他态度坦荡,心里却莫名不爽了起来,想它堂堂一个开光期的妖兽,跟这个人签订了单方面的契约,这人竟然还想解除,可恶,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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