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纵这样想着,然后下一秒朝砚捏起了桌上的小点心递到了他的唇边道:“光喝茶口苦,吃点儿这个,味道不错。”
简直是光速被打脸。
朝砚此举有几分刻意,但仍让麒嗣的带笑的脸滞了一下:“澜清与望舒的感情极好。”
“生死与共,”朝砚笑了一下道,“逾明不必羡慕,羡慕也找不到的。”
他倒是亲切,可惜字字珠玑,戳人心窝。
可麒嗣不过最开始的时候滞了一下,后来却似乎全然不在意了:“可惜我布局许多,望舒的命实在大的很,连天雷之刑都要不了他的命。”
“你到底想做什么?”朝砚撇去了玩笑,直视着他道,“你该知道以我的性情若是归来绝对不会放过你才对。”
这话说的狠绝,麒嗣却有几分不以为意:“自然是知道的,龙神大人命长堪与天齐,看似宽容,实则小心眼又护短,我动了你的道侣,你必杀我,可我从不后悔当日所为,被人算计也好,被人蒙骗也好,最后挖出龙珠的行为全无半分后悔。”
“那么现在呢?将魔修扩展到如今的模样,不是为当日的行为忏悔,那是想要寻仇么?”朝砚轻笑着问道。
麒嗣同样垂目轻笑:“不,这个你猜错了,我只是觉得这天上人间脏的很,也让你疲惫的很,若是所有生物都消失了,你会不会觉得轻松很多,到时候没有算计阴谋,没有人声聒噪,岂非你最想要的地方,我知道你也厌恶那些的对不对?”
他的神情之中莫名的有几分痴狂,朝砚唇角的笑意淡去,眉心微蹙:“你怎么回事?”
即便是神魂受损,也不该精神失常,即便隔了几万年,朝砚也深信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失了理智,与天地抗争是最为不智的举动,天地对万事万物皆是同样的态度,但并不代表它会任由其中所有的生命覆灭,这是朝砚曾经教授给麒嗣的道理,他应该不会自取灭亡才对。
唯一的理由,便是出了什么他未知的变故。
麒嗣抬眸时,眸中一丝魔气缭绕,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多了几分的深邃鬼魅,下一刻那些魔气又像是被什么收拢了一样消散不见:“我无事,反而觉得目前的状态极好,仙界虽有记载我的修为仍在仙帝级别,但是他们并不能干涉下界,而我能,澜清,除非你去证道,否则只凭现在的你要不了我的性命。”
他这话说的自信,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力量让朝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麒嗣已经完全传承了洪荒麒麟的力量,且在之上又加了数重,想要争斗灭杀,这三十三重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想要生存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由我自己决定,”朝砚脑中思索不断,洪荒麒麟的力量无匹,即便是他当初承受祖龙的力量也耗费了千万年,那是自然行进的流程,麒嗣如此之快,背后必然有原因,“不需要他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与我背道而驰,”
麒嗣眸中又有魔气缭绕而过,他的手指念上了小几上摆放的花朵,仙界培育的花朵非人间可比,娇嫩欲滴,只需轻捻超溢散无尽的芳香,他看着指尖染上的微红道:“若不如此,我连说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澜清,我不想活着,活着太累,看着你与旁人双宿双飞,如同日日用刀剜我的心头肉一般。”
朝砚看他:“你该知道……”
“我知道,”麒嗣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若当日与你言说,你未必会去证道,因为朝纵坦言与你之时,我以为你会拒绝。却未曾想到你竟然答应了,可人与人之间若能全部坦言相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误会后悔,当日你高高在上,万人敬仰,我生怕多看你一眼都是亵渎,又哪里敢尝试用言语阻碍你的道途,你待一人好时好的很,可绝情之时也绝情的很,正是深知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还不如让你彻底的厌恶,薄凉也好,厌憎也好,不放在心上也好,若我杀了朝纵,你可会千年万年的将我记住,将我这个陌生人记住?”
朝砚眉梢微动,蓦然笑道:“这倒是灭杀我的途径。”
麒嗣捏紧了茶杯惨笑道:“所以我不会做。”
杀了朝纵的确能够让朝砚记住,但是朝砚也会与他同去,没有了这个人,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手伸出,握住了朝砚的手腕,在朝纵蹙眉看了过来的时候将那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这里是我的命脉,也是传承所有麒麟之力的地方,旁人切不断,以你的力量自然切的断,只要力量溢散,生机便可以断绝,若想杀我便亲手杀了我,只有这个时候我不会反抗。”
朝砚的手掌贴在他的心口,那里心脏有力的跳跃着,只需要他斩断心脉,释放麒麟的力量,这个人就会死,曾经数万年的恩怨也可烟消云散,再也不必为朝纵的未来担心,他当干脆利落的下手,可是手指却莫名的有几分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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