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朝砚完全无视了什么目光,按照约定递了红烧肉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菜叶子太过于难吃,这次小孩儿咀嚼的有些急,朝砚一个扭头的功夫,他就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家仆连忙上来帮忙拍打,朝砚递过了清水,这好一顿折腾才平复下来。
因为那顿咳嗽,小孩儿的脸上难得泛起了有些健康的潮红,但是朝砚看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复杂,总感觉昨晚说的小倒霉蛋儿的事情好像真的应验了。
一顿饭好不容易折腾完,血液开始往胃部流,朝砚的困劲就上来了,慢慢的在院子里面踱了两圈,就躺在躺椅上开始晃悠琢磨着夏乏的事宜。
他懒洋洋的,可小孩儿似乎在山林里面跑惯了,并不习惯待着不动,手被捆住,也就只能耸着往前走,连两腿直立行走似乎都有些做不到。
“少爷,这怎么办呢?”家仆瞅着小孩儿跟个跟从土里扒出来栽不回去的小萝卜头一样倒在地上,也有些手足无措。
都是一群大男人,谁也没有伺候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要是普通孩子也就罢了,主要那一身的伤只要瞅见的就没有不怜悯的,但是怜悯归怜悯,这小孩儿他咬人,少爷他扛得住,他们可扛不住。
“扶着他让他学学走路吧,”朝砚的手臂遮挡在脑门上,大清早的太阳有些暖融融的又不像正午那样晒的人仿佛随时要被煮熟,正是适合睡个回笼觉的好时间,“你看这会儿时间多好,正适合学习,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家仆试图靠近匍匐在地上的小孩儿,却被那凶狠的目光瞪的一个怔愣:“少爷,我怕他咬我。”
“托他胳膊肘下面,那块儿他咬不着,”朝砚头都没侧,声音都有些迷糊,等家仆将小孩儿托起来的时候,他人都已经睡熟了。
“来,往前走吧,”家仆按照朝砚教的方法托住了小孩儿,只是那么直勾勾的对上小孩儿的目光却有些微微的心生不喜。
虽说孩子可怜,可任谁被毫无关系的孩子这么凶恶的盯着,也都会心里不那么畅快,更何况作为这么小的孩子,这样的眼神实在有些凶恶的过分了。
当然,这种不喜只是一种隐晦的埋在心里的态度,不会让家仆对他做什么,但过分亲近却不会有。
五岁的孩子已经骨骼已经成长的完全可以支撑直立行走了,只是缺乏引导他平衡的人,等到朝砚醒过来,就这么一个上午的功夫,小孩儿已经走的相当有模有样了,即使松开了胳膊,也能自己走一段了,就是偶尔似乎不习惯,总是喜欢蹲下来。
“学的不错嘛,”朝砚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懒洋洋,睡的过于舒服,连鼓掌这种动作都觉得废力气。
“五岁的孩子走路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家仆说道。
难的是其他的。
比如当小孩儿走路以后就整天想着跑掉这种事情,即使再严防死守,潮庄毕竟有些大,虽是修补了很多地方,但是有的洞大人钻不过去,这么小的孩子却钻的一溜烟。
如果不是因为刚好被藤蔓卡在了洞里,估计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那洞小的厉害,那么一小只蜷缩在里面,浑身还缠满了藤蔓,两顿饭没吃,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惨兮兮灰扑扑的可怜。
偏偏潮庄之前的啥建筑不好,就墙体下了功夫,厚的很,也显得这个洞深的很,从里从外都不好把人拉出来,手一伸进去就被咬。
家仆废了好大的力气,愣是没把人拖出来。
“少爷,这孩子感觉养不熟啊,”一个家仆在旁边说了一嘴。
他们也算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合身的衣服也是第二天就准备齐全了,也准备了单独的屋子给他住,可就是这样,人还是要跑,也难怪家仆犯嘀咕。
而且那样的凶恶,他们也怕少爷捡回来的不是狗,而是一只穷凶极恶的狼,农夫与蛇的故事这里也有相同的版本,救人一命被反咬一口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没事,”朝砚打一开始带这孩子回来就没有那样的打算,又不是狗,养熟了用来看家护院的,如果是那样,他大可真的买一批孩子回来从小训着,保证忠心耿耿,养狼崽儿,哪能跟养狗一样。
眼看着天色漆黑,家仆们的耐心也有些告罄,可这却也属于人之常情,一时的怜悯有,一直对于一个凶巴巴随时会咬人的人,再多的怜悯也会消磨干净。
那么多人的手探进去,小孩儿满脸的戒备凶恶,可凶恶之间还有些难以掩盖的踌躇,就像是一只猫儿一样,即使伸爪子也总是会有些害怕的。
孩子最是敏感,你不喜欢他他能察觉出来,而这小家伙更是敏感中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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