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朝砚无意,你不必如此防备,”公输迟观二人状态,虽是略觉有些怪异,却并非是因为二人皆是男子,男子皆为道侣乃是寻常之事,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他们既然亲密无间,朝纵如此防备便只能是因为他这前未婚夫的身份了,“我只想知道你们来天选城的目的为何?此次大比并非只是为了大比,一招不慎便容易泥足深陷。”
“自然知道,”朝纵口气之中尽是淡漠,“世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要公输公子未做亏心之事,又何必管我们来这天选城的目的为何。”
公输迟自问不算理亏,可是多年前他父亲追捕之事却是知道的,只是结果不知,天选城便因为魔修之事陷入了混乱之中,再然后便是折损的天选城试图吞并其他小仙城的事情,公输迟于这上面并无关注,却是再不见了朝砚与朝纵的身影。
多年未见,如今再出现自然不会是为了叙旧,朝砚尚且好说话,可朝纵的态度却让公输迟觉得棘手,他虽不关注那些家族纷争,只一心专注修为,但这绝对不代表他可以看着家族倾覆而袖手旁观。
“大比之后可否详谈?”公输迟邀约道。
“不可,”朝纵没有那个耐心也没有那个心情与他详谈。
相隔数年,这人一眼便认出了朝砚,即便现在没有心思,谁能保证真的相处以后不会产生别的心思,而这种隐患,便是要从根子上面直接掐断才好。
他二人隐晦交谈之时,朝砚却是看向了下方的比斗之处,炼气修士极多,比斗都是几场同时进行,采用的也是淘汰制。
此次仙城大比不全是为了大比,炼气期或许派不上什么用场,礼品也算不得丰厚,可是若是出类拔萃之人,可是有可能会被四大家族招募其中的,只为了这样的机会,便足以让炼气的修士们争先恐后了。
只是初初比斗之时,各家的族长都未有入眼之人,只每每闲谈之余投去一些目光,让那些炼气修士更有干劲一些,不似朝砚这般一直盯着看。
比斗不好玩,但是比斗看一看还是很好看的,即使是炼气修士之间的比斗,不论招式如何,首先这个流畅度是比电视的特效来的更加的赏心悦目的。
朝砚看的认真,却是在触到一人时眼睛睁大了一分,那三号比斗台上一个年轻的修士正与对面之人比试着剑招,他看起来甚是年轻,不过二十,可是修为却已经达到了炼气圆满,且出剑之时比之他人更多了几分的圆融之感,一招一式看起来极为认真。
如此情景倒是让朝砚想起了每每认真练剑的朝纵,想当初他家崽儿小小的多可爱啊,一板一眼的特别的好欺负,现在长大了包子脸都没了,整天就知道欺压他。
那年轻人不仅剑使的好,面容也生的极其的显眼,一双桃花眼还带着稚嫩青涩,却已经足以吸引一些爱慕者的目光了,如此修为,倒是引得一些家族家主看上了眼,若是能带回去好好培养,也不失为家族的助力。
朝纵与公输迟传音了两句,半晌不见朝砚的动静了,扭头看去,却见他似乎紧紧的盯着比斗台上的某处有些出神,朝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凑在他的耳边问道:“好看么?”
“挺好看的,”朝砚随口答道,一扭头觉得要糟,“我是他们耍剑耍的挺好看的。”
“我也说的是耍剑,”朝纵意味深长道,“既然都是一样,为何还要特意解释一下?”
朝砚:“……”
朝纵的目光从那年轻人的身上划过,几眼打量便看出了破绽无数,虽是勤勉,但是下盘不稳剑式便导不正,便是他从前炼气七层之时都能随意击败。
只是朝纵看的却并非他的剑招,而是那张脸,身姿生的挺拔,桃花眼也生的不错,唇角若带一缕笑意,必然风流无比,偏偏他却并非爱笑之人。
那张脸虽是出众,却是比不得朝纵的,只是让他在意的是,那年轻人的面容跟他有着三分的相似,而另外的七分,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他第一个人杀死的人,他的嫡母——王夫人。
“他的剑比不上我,脸也比不上我,你既想看,还不如盯着我看,我给你看个够,”朝纵紧盯着那人,凑在朝砚的耳边说道。
他向来信奉斩草除根一说,因为若是放过,便极有可能像他这样,长大了还会来寻仇,所以一开始便不要留下祸患的好,偏偏多年前的那场火焰之中王夫人三岁的儿子王誉被人带着逃走,他与米果儿去追却被人使了一招偷梁换柱,随后便再不见了那孩子的踪影?
血脉?亲缘?或许那个失踪的孩子算得上是他的弟弟,但是在朝纵认知之中,很多时候血脉亲缘也不过是一坨屎一样的东西,便宜弟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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