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帘帐掀开,女子靠坐在软垫之上,青丝垂落,并非生的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一眼望去,只觉得温柔似水一般,这是一个女人,而不是女孩儿。
凡人女子如这般是不可见外男的,但是修士凭修为说话,却是无这般的忌讳,孟文圣松开了手,旁边的小丫头将锦被掩了掩,看向朝砚之时却没有什么信心的模样:“您请。”
经历太多,失望太多,便想着若不抱希望,或许也不会那么的失望。
“孟夫人,”朝砚在床边坐下道,手探向了那如凝脂一般的手腕道,“灵气不要抵抗。”
“妾身如今已经动不了半分的灵气了,丹师不必担心,”她虽唇无色,可说出来的话却温柔极了。
朝砚的灵气进入其中,原本带笑的唇角也敛了下来,若说正常的修士身体是一个完好的玻璃瓶一样,那么这位夫人的身体便像是在那玻璃瓶上打了不知道多少的洞,其中的水漏了一空,不需要摔打,只需要轻轻一碰就有可能直接整个碎掉。
朝砚本想给她用地坤丹修补根基,可如今看来,地坤丹的药力仍然太过于讯猛,只能先行以药力更为和缓之物调理,再服用地坤丹。
朝砚的手指收回,孟文圣问道:“怎么样?可能治?”
他紧张的盯着朝砚,直到朝砚点了点头,八尺高的汉子竟是直接木立当场,随即喜上眉梢,却是眼眶都红了:“真的么?需要什么,我立即派人去准备!”
朝砚开口道:“需要六品玉露花,冰凝果即可。”
他就说了两样,孟文圣正等下文,开口道:“只这二样?”
“这是第一步的,将这两样找到后放入水中,先浸泡七日,每日一个时辰便可,七日后我再来告诉你第二步,”朝砚笑着说道。
孟文圣松了一口气,来回踱了几步,已经吩咐人去找了,朝砚视线回转,却是看到那女子已然被侍女扶着躺下了,显然这样的醒来对她的心力耗损极大,只是背对的睡姿……
“为何不直接说第二步?”孟文圣送朝砚出去之时问道。
“因为我要看七日后状况如何再定,”朝砚笑道,“孟城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凡事不可太着急。”
“是,是孟某人冒昧了,”孟文圣无法跟他诉说这么多年寻医问药失望多次的心情,其他人皆是摇头,只说是吊命,能活多久只能看天,只有朝砚告诉他能救时的激动与迫切。
“无妨,在下告辞,”朝砚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孔儒后续跟上,待回了览清阁时才松下了神经,那时激动的孟文圣十分可怕,他都快怀疑若朝砚不能治,那个人会暴走一样。
“那位夫人看起来跟孟城主的感情不怎么好,”孔儒说道,虽是温柔相待,但是那似乎是骨子里面自带的,其余一举一动都客气的很。
“是不怎么的好,”朝砚笑道,而且还心存死志,只是凭着一股执念吊着,若真的撒手人寰,才是真正解脱一般。
一般而言,朝砚是不愿意救这样想死的人的,并非不珍惜生命,而是可能活着对他人是一种开心,对她却有可能是一种受罪,那样的身体千疮百孔,外表看不出来,内里绝对是痛苦不堪的。
可惜他要迅速在绿篱城站稳脚跟,便少不了孟文圣这个坚实的后盾,所以那位孟夫人只能好好的活着了。
“那若是救不好,我们现在的步伐会不会太快了?”孔儒偶尔也有些担心。
“不会的,”朝砚笑眯眯的道,现在的事情还算简单,还不算啃上硬骨头。
孟家找药草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第三日,柴恒又迎来了王冉的来访,那人笑意盈盈道:“柴兄,又来叨扰了。”
柴恒冷笑:“听说张泰也去找王兄了,结果如何?”
“自然是归顺了,明争暗斗无甚趣味,眼界也不必放在绿篱城的一亩三分地,”王冉笑着说道,“柴兄,眼光要放长远。”
柴恒的后槽牙磨的嘎吱嘎吱的:“王兄三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愚兄短视了,”王冉叹了一声,“若早知道,必定一早便去投靠了。”
柴恒自然知道王冉这样的人是无利不起早的,览清阁绝对是给了让他垂涎不已,不吃不行的饵,要不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把人钓上去,柴恒甚至都做好准备咬钩了,结果览清阁的人一日不来,两日不来,到了第三日竟然是王冉这个出尔反尔的王八蛋来了。
“你今日是来做说客的?”柴恒问道。
“非也非也,”王冉出乎意料的说道,“我就是来让你嫉妒一下,羡慕一下。”
览清阁给的饵很大,很大,大到让王冉觉得自己之前的胃口小的可怜,绿篱城分家算得了什么,若归顺其中,区区绿篱城或许只是他手下的分舵,是做老虎的马前卒,管着一窝的兔子,还是做兔群之中的一位,实在是太好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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