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冷清的“哦”了一声。
或许是在外面久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很微妙。
剑霜寒一片木然,只有身体还在行走,神魂仿佛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总而言之,这一幕看起来相当的有病,朝砚以折扇遮唇,眼角泄露出一点点的笑意,只有跟朝纵交握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愉悦。
剑霜寒已经完全不明白朝砚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了。
或许这样的愉悦太过于外泄,到底被无越捕捉了一点儿,他看向了朝砚问道:“你在哭泣么?”
连问题也要用标准的讹兽语言。
朝砚放下了折扇笑道:“我没在哭泣,我在笑。”
无越沉默了一下道:“在哭泣什么?”
无暇伸出了手,那一刻宛如被尔康手附在了手臂上,十分想要阻止无越去跟朝砚说话,因为讹兽的族规而言,以往大概能把人修气死,但是遇上朝砚情况就会逆转。
因为朝砚就算胡说八道,他也是在认真的胡说八道。
“哦哦,”朝砚仿佛蓦然间恍然大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讹兽的哭泣是与笑挂钩的,他带着笑意诚恳的道,“我一看见这里绿草如茵,鲜花遍地就觉得宛如进了桃源仙境一般,有生之年得见仙境,值得梦中都笑醒了,晚辈爱笑,吃饭笑,走路笑,连睡觉都能笑,还请前辈不要介意。”
他侃侃而谈,无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蓦然握着的枪的手顿了一下,因为朝砚的这番话听上去实在是假极了,至少在剑霜寒听来假极了,因为朝砚绝对不会因为什么仙境在梦里笑,只会因为烤串在梦里笑,偏偏连剑霜寒都察觉的假话,无越没有从里面感受到丝毫假意的成分。
也就是说朝砚刚才说的是真的?
无暇也没有从朝砚的话语中察觉到假意的成分,但是作为相处过一段的人而言,他现在对待朝砚已经不会去用天赋了,而是用耳朵和眼睛,因为朝砚他有时候说假话的时候都特别的诚恳,仿佛发自内心的觉得那是真话。
就像是流言传上一万遍就成了真实一样,真实与谎言其实也只是在咫尺之间。
“你真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无越明显还没有掌握那种技能,只是凭着天赋辨别了朝砚的话,并且这句话绝对算是赞扬。
虽然无越夸奖的谎言其实就是巨大的事实,但是他本人似乎不那么觉得。
朝砚这一刻确认,讹兽一族像无暇这么单纯的,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
一路经历着仿佛塑料族人情一样的问询,无越在领着他们到了树藤交织环绕的宫殿前时给无暇比了个手势后转身离开了。
“这里是?”剑霜寒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无暇看着那门有些微微的出神。
“宝贝这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一道带着纯然妩媚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门上禁制消失之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里面飞了出来,直接挂在了无暇的身上,雪发被盘了一半上去,满头的宝石朱翠在她的头上也没有压住她眼睛的颜色,反而作为装饰提升她的几分颜色。
小巧的脸,湛蓝的眸却略有狭长,生的有些许居于上位者的模样,此时趴在无暇的怀里却哭的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个子在女子之中算高的,但是与无暇相比到底是差了一些,同样出色的样貌,此时看来倒是有几分的搭。
而出乎剑霜寒意料的是,无暇也扶住了她的肩膀而不是推开。
朝砚唔了一声,拉着朝纵往后退了退,给那位干嚎不见眼泪的女士留下表演的空间。
无暇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女人却是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痛的都快裂开了,让我看看,都瘦了,还黑了……你在外面过的都是什么风餐露宿的生活,想让我心疼死么?”
朝砚:“……”
的确是谎话没错。
剑霜寒看着那里,一脸木然,这是什么谎言?反话是真的么?算了,还是不要想了,真真假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谢关心,”无暇轻轻推开了她,看向了朝砚他们这边。
女子似有所感,微微整理了一下鬓角,对上朝砚这边完全就是一米八的气场:“原来是客人啊,欢迎你们的到来。”
“好说好说,”朝砚笑了一下,“很荣幸能来讹兽一族做客。”
这种绝对属于高级撒谎的范畴,无暇拍马都赶不上的那种。
女子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又恢复了端庄的模样,拉过了无暇道:“都快进来吧。”
多加了一个快字,也许就成了谎言。
“多谢前辈,”朝砚笑眯眯的拉着朝纵进去,剑霜寒犹豫了一下也是跟上。
藤屋藤椅,这里皆是藤蔓构造而成,却并不显得杂乱,反而透过天光,有一种镂空的感觉,看起来分外的雅致漂亮,不同于人修整齐的风格,却别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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