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纵做好了准备,手指试探的探入到了那池水之中,看似清透的水刚刚浸润,便有隐约的刺痛感传了过来,整只手放入的时候便如同针扎一般的感觉遍布一般,可朝纵刚刚蹙眉,便感觉从手指处转还的力量好像纯粹了一分。
“半灵兽不痛,”无暇背对着叮嘱道,“不用忍。”
既是为了力量,忍是有必要的,经历过雷霆贯身,这样的痛处实在不算什么,朝纵在试探过这池水的力量以后,直接整个人跨了进去,不像是入水,倒像是陷入了某种胶质一般,不粘腻,但是人不断的下沉而无着力的地方。
入水就会倒霉,闭气也不管用,朝纵心中微叹,已经做好了溺入其中打算,虽是会溺一些,但是只是水而言,要不了他的命。
沉入了池底,朝纵已然碰到了那底部的位置,睁开眼睛的时候隐约可见无暇站在池边的影子,却似乎并无溺水的感觉传来,这样的感觉有些微妙,也有些新奇。
大概就像朝砚所说的买彩票,倒霉了一万次最后中了一次,意外所得,也算是一份喜悦。
盘腿而坐,随着灵气的纳入,那池底的纹路蓦然亮起了火红的光芒,以朝纵为中心蔓延到了整个池底的时候,之前只是针扎一样的痛楚此时却是仿佛被刀割一样,凌迟之刑大约如此,朝纵放在膝头的手微微收紧,以灵气覆盖那仿佛鲜血淋漓的那处,一股极为酥麻的意味传递了过来,隐隐所感,肉身之中的一些东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剥离了出去一样,在经历过一遭的疼痛,最外面的皮肉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起来。
洗涤……或许就是让血脉变得更加纯粹。
仿佛兽鸣的声音从丹田之内传了过来,朝纵对于睚眦一族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一身的血脉是他自己的,这一身的力量也是他自己的,不管结果如何,融汇了谁的血脉,也没有人有资格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出身而掠夺他的性命!
火光蔓延的更快,最外层的皮肉没有了痛楚的感觉,可是随着灵气的周转,那样的疼痛不断的往骨头缝里面钻。
无暇隐隐的问询传递了过来,朝纵的传音也同样传了过去:“我很好,不必担心。”
无一丝颤音,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
无暇有些疑惑,半灵兽对于灵兽臣服渴望的原因便有这洗涤血脉的池水,此池水于灵兽一族是提纯,让血脉变得更加浓郁,居于其中宛如重回了母亲的肚子里面一样,那里是最为舒适的温床,但是如母亲所说,这里于半灵兽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因为洗涤之时会将一部分的人修血脉剥离,让兽族的血脉浓郁且提高身体的强悍程度,宛如蜕皮去骨一般的新生,直接痛的晕死在里面也有可能,但是挨过去的好处良多。
不是哪一族都拥有自己的洗涤血脉之处的,也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进入洗涤池中的,若是挨不过去,苦难也算是白受了。
一轮洗涤不知道要多久,尤其是已经达到了出窍的修为,或许十几天就能够结束,或许需要数十年,无暇确认他无事之后道:“那我留在这里。”
此事他帮不上忙,留在这里也无用处。
“好,”朝纵的声音传了上来,仍然平静无波,让无暇疑惑他到底痛还是不痛?
就朝纵忍受的能力而言,即使散去周身禁制坐在剑寒星的冰天雪地之中,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妨碍,但是如果朝砚在的时候,手指上破了个小口他似乎都觉得特别的痛。
真是没办法明白人修,无暇祭出令牌从此地消失,在门口处朝着那位前辈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刚刚出了洞口,结果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无越靠在树干上潇洒笑道:“今日忙碌,专程在这里等你。”
无暇颔首上前,分离多年,仍有着儿时的熟稔。
两人有说有笑,具体为无越来笑,无暇只负责说,一路远去,背影看起来分外的和谐。
朝砚趴在一棵十人合抱的大树上,抬头对压着他脑门的人说:“师父,你设下禁制了,他们看不到你的。”
剑霜寒的手从他的脑袋上松了开,强行解说刚才看见无暇出来将朝砚从站着压成趴着的举动:“偷听他人说话,非正人君子所为。”
“哦……”朝砚将额发拍顺了,挥着折扇跳下了树,仰头笑道,“师父你偷听了,听得懂么?”
剑霜寒:“……”
数日已过,剑霜寒说是闭关,却没有真的打算在此处闭关,他与无暇定了契,日后交流最多的就是他们,朝砚不可能时时都在,无暇也没有办法解决撒谎的天性,那就只能他来努力,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就像是刚开始练剑扎马步觉得艰难一样,习惯了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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