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寒千岭对自己的力度很有把握。他刚刚死命推洛九江的那一下,几乎就是冲着以命换命去的,说什么也要把洛九江撞离危险区。
可为什么最后反而是他自己像碰到弹簧一样,被弹出去十多步远?
而且他看得清清楚楚,洛九江和那块巨大山岩的体积比相当离谱。他自己是做玉石生意的,知道这种山岩的大致密度。
一般普通人如果被当头压下,尸体没被压成个饼饼,还能从残骸中分清头和脚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
然而洛九江不但就这么把石头抱在怀里,还举重若轻地转个身,把山岩给扔了。
这一幕实在超出人类常识,太离谱了。
寒千岭相信,在人类的极度潜能开发下,一个母亲或者能为自己心爱的孩子抬起两吨重的卡车;可一个目测体重一百出头的男人,抱起一块至少十多吨重的石头……这就不符合生理结构。
在这块石头的刺激之下,寒千岭终于重新正视起洛九江那惊为天人的厨艺,以及肉眼根本没法看清的一手刀工。
在下山的后半程里,寒千岭握着洛九江袖口的手稍微地松了松,目光也频频地看向洛九江的侧脸。
他回过味来了。
洛九江坦然地迎接着他的注视。在寒千岭第十二次转头的时候,洛九江缓缓地说出了自己酝酿良久的理由。
“其实,”他神秘地说,“我学过气功。”
寒千岭:“……”
洛九江认真地把这个谎言编圆:“我还会打太极呢,四两拨千斤你听说过吗?”
寒千岭:“……哦。”
寒千岭面无表情,因为他稍微有点拿不准自己应该摆出哪种表情。
他只能静静地听洛九江拼命往回掰自己已经偏出太阳系的逻辑:“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可能确实骨裂了,现在后知后觉泛上来疼,手抬不起来,活动也不太方便。”
洛九江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寒千岭实在不好拆他的台。
为了爱情,寒千岭努力摆出一副自己相信了的样子。
寒千岭已经开始深刻思考,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不让洛九江下不来台,以及该如何悄声无息地收买医生,让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宣布x光底片确实有骨裂现象。
就在这时,另一个巧合发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只在转瞬之间,洛九江的身影像风一样动起来。
他先挥手,用手刀悍然砍断山崖一侧的一条树枝,然后反手握住树枝,猛地挑起某条颜色鲜艳,蛇头三角的蛇类,把这条长蛇死死就近钉进山崖之间。
那一刻洛九江的表情极其严肃。就像是突兀滚落的山石一样,这条蛇出现得也很蹊跷。
他想起这个世界一开始拼命隐藏着千岭的踪迹,而不让自己找到。
如果千岭当真出了意外,那他的灵魂碎片会继续潜入此方世界的轮回,洛九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找他。
就在洛九江沉着脸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身边的寒千岭终于忍不下去了,喉咙很痒一般地咳嗽了一声。
洛九江:“……”
洛九江骤然回过神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是前面刚说自己胳膊骨裂,抬不起手,后脚就干脆利落地把毒蛇给钉死了吗?
洛九江缓缓地转过自己的脖子,对上寒千岭表情一言难尽的脸。
寒千岭又握着拳咳嗽了一声,他指了指山崖上被树枝钉住的蛇:“那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洛九江做出最后的垂死挣扎:“其实,我还学过剑道。”
“……看出来了。”寒千岭又看了一眼把蛇头一击贯穿,深入寸许扎进山崖土层的那根树枝,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树枝怎么会了解人间的尴尬,它还在顺着洛九江方才施加的力道,颤悠悠地晃荡着。
在两人相对无言的寂静之中,鲜红的毒蛇不甘不愿地最后弹动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尖。
寒千岭轻声问:“你知道吗,蛇的攻击速度一般在44毫秒到70毫秒之间。”
洛九江:“……受教了。”
一听就知道是个普通人绝不具有的速度,问题是洛九江出手的话,反应从来就快到不能用毫秒计。
寒千岭想了想,决定征询洛九江的意见:“一会儿下山后,你还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了。”洛九江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我们还回去吗?”
“回,为什么不回。”这一次寒千岭主动向洛九江递出一只手,然后把洛九江那只可以托举山石,也能用树枝钉进土层的手紧紧握住。
他们两个这一次,是当真肩并着肩在走了。
两人走出几步,洛九江的脚步又停了一下。
“怎么了,九江?”
“蛇肉你吃吗,吃的话我把那条蛇带回去给你炖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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