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乡亲们个个都吃上了饭,陈家众人才返回老屋。
人多,分了两桌,桌上就两菜,一瓦盆鲜甜味美的骨头汤,一瓦盆麻辣可口的干锅野猪肉。
灶屋角落里,凄凄惨惨张志为,外面的热闹是别人的,与他无关。
在他的面前摆了半个饭碗干锅野猪肉,顶多也就两筷子,一海碗骨头汤,一海碗白米饭,这就是他的午饭。
陈玉平端到他面前,说得直白:“你今天表现不好,这小半碗干锅野猪肉还是看在我大哥的份上,让你尝个味。”
“……”两行清泪哇哇流,张志为悔啊,早知道平哥儿这么狠,春哥儿喊他起床时,他就该麻利的起床。
“我先喝口酒压压。”陈大伯哈哈哈哈地笑,他有个习惯,碰着好吃的,就喜欢先喝口酒压压。
陈三叔伸着筷子往瓦盆里夹:“我得先尝尝这味,好久没有吃野猪肉。”
“那我先喝口浓茶。”陈老汉心情极好。
长辈们动了筷子,口水泛滥的众小辈,眼明手快的伸筷夹肉,搁碗里,埋头大口扒饭大口吃肉。
“好吃!”
“这味道真是,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好吃了叭!”
已经没法用言语来形容,不仅仅是肉好吃,连里头的笋片都格外的味美。
这顿饭吃得就跟打仗似的,一个两个宛如身手敏捷的江湖侠客,快!狠!准!
片刻功夫,满满一瓦盆的干锅野猪肉就吃完了,半桶饭也吃完了。
打了个饱嗝,又打了个饱嗝,嘴里说着好撑好满足,手却拿起勺子开始盛骨头汤。
很快,骨头汤也喝完了。
实在是吃得太多,一时间,都瘫靠在了椅子上,脸上的神情,颇有几分……事后脸的意味。
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意犹未尽的回味着,也有可能是真的吃多了,没心思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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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啾~
第66章
下午日头略有些晒。
竹榻搬进了堂屋,竹榻周边铺了圈旧竹席, 又围了圈椅子, 孩子们或坐竹榻上耍, 或扶着椅子在旧竹席上来回走动。
崔元九懒洋洋地窝在藤椅里, 他伤了脚, 虽无大碍,却也得精心细养着。
这几日,便由他照看家里的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有人时时刻刻搁眼皮子底看着,陈家众人也能专心干活,如此效率倒是快了不少。
陈玉平忙完手头的活,还能稍稍歇口气。他往堂屋去,搬了个凳子坐崔元九身边:“你要不要上茅房?”
“不用。”崔元九见他累得满头大汗,有些心疼, 端了自己的茶碗递给他。
陈玉平随手接着,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茶壶还有水吗?我再添点。”
“还有半壶, 不着急。”崔元九拉住他的手, 掏出帕子:“草哥儿的帕子,你拿着擦擦汗。”
“我等会去洗把脸。”
坐在竹榻上玩布老虎的草哥儿,听到阿爹喊他,扭头往后看, 露出个甜甜地笑。
然后, 他利索的翻了个身,吭哧吭哧的爬到了竹榻尾,又利索的坐好:“阿爹。”喜滋滋地扬了扬手里的布老虎:“脑糊。”口齿不清的小奶音, 说得吃力极了。
“老虎。”
“脑糊。”
“老虎。”
“糊糊。”
说着说着又变成了糊糊,草哥儿咯咯咯地笑,眉眼弯弯似新月。
“教他说啥都能变成糊糊,也是神奇。”陈玉平就恨不得搂起心肝崽,搁他嫩脸上亲上两口,怎么能这么可爱!
崔元九也很是讷闷:“我也不知道。”
“糊糊。”草哥儿还在说,越说还越高兴,笑得像个小太阳,又暖又甜。
“行,你说糊糊就糊糊。”能咋地?也就这么点大,陈玉平不较真,乖崽开心就好。
巧妞儿扶着椅子,遛遛哒哒地往藤椅走来:“三叔,抱。”
“不抱。我身上脏,有汗。”
“三叔。”
“嗯。”
“三叔。”
“嗯。”陈玉平很有耐心。
叫了好几声三叔,巧妞儿总算走到了藤椅旁,双手扒着藤椅,眼神儿亮晶晶:“三叔,饼饼。”
“我就知道这孩子馋饼吃。”陈玉平逗她,摇着头:“我没做饼饼。”
“吃饼饼。”
“我没做饼饼。”
巧妞儿坐到了地上,地上铺了旧竹席,也还算干净。
她双手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拧着小眉头:“饿。”
陈玉平觉得小侄女也怪有意思,不知道从哪来学来的,于是,继续逗她:“巧妞儿饿了?让我听听,肚子有没有在叫。”说着,就准备起身走过去。
巧妞儿呆懵懵地看着三叔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陈玉平伸手点了点她的小肚子,正儿百经的说:“你的肚子说,它还不饿,它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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