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的塑料瓶子里插着两朵路面随处可见的小雏菊,不知道放了多少天已经干枯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柄。
崔左荆环视一周,很多小细节都能看出,这个家的经济状况并不乐观。
在墙皮略微脱落的墙上,用彩色蜡笔画着小孩子的涂鸦,墙上挂着长小小的照片,里面是对着镜头笑得羞涩的阿加莎,和正把她揽在怀中,温柔笑着的女人。
应该就是阿加莎的养母了。
董征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氛,皱起眉头。
任务更新寻找阿加莎
这行字出现时,所有人都愣了,临海抓抓头发,问道“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阿加莎吗”
董征“先看看。”
房子真的不大,除了客厅之外就只有卫生间厨房和两间小卧室,不朝阳的那一间主卧从装饰上看,显然是大人住的,床上的被褥散开,不知道是离开的人没有叠被子,还是被谁又打开了。
而另一间是儿童房,虽然贫穷,仍旧能看出用心装扮的痕迹,床头上贴着漂亮的贴纸,很多是从各个地方剪来的,窗帘虽旧但洗的很干净,拉得严严实实,让一缕阳光都无法透进来。
房子里能用来找人的地方并不多,有没有藏东西一目了然,于是当董征拉开主卧里大衣橱的门时,理所当然地看到藏在里面的小小身影
瘦弱的女孩蜷缩在衣柜的角落里,大半边身子被衣服盖住,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泰迪熊。
她安静地闭着眼,嘴唇青紫,金发散落在肩头,遮住小半张脸孔,但掩不住鼻尖和脸颊上显而易见的紫绀。
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在窒息和不安中,迎来没有明天的沉眠。
汪雀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抬手捂住嘴。
“oh y jes”艾伦没忍住喃喃道,后退一步。
董临海
蔺航之立刻拨开身前的董征和临海,跪在地上伸手按上阿加莎侧颈。
已经冰凉失去弹性的皮肤下,不再有任何搏动。
但他扔执拗地保持试探的姿势,似乎期待着某些反转的发生。
期待不久之前才笑着同他们告别的女孩会再一次睁开眼。
许久,蔺航之缓缓站起来, 他双手握拳垂在身侧,摇摇头。
一时间众人谁都没有再言语,寻找阿加莎的任务被标注了已完成,没有新的任务出现,预示着他们已经最终通过了这个盒子。
提醒他们尽快离开的倒计时出现。
崔左荆抿住唇,垂下眼,他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悲伤,但那属于董征内心深处的情感,正通过血契,传到他心里。
半晌,董征半跪在地上,伸出双臂,将蜷缩着的阿加莎抱出来。
她很轻,远轻于这个年纪正常孩子的体重,身体已经彻底冰凉僵硬了,董征将她轻轻放在那张属于她母亲的床上时,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蔺航之沉默不语地上前,以一个外科医生的专业手法,将阿加莎整理成平躺着的模样。
在学校里遭受了老师暴行的女孩终于再也不愿意去学校,养母在家耐心的陪伴她,为她讲睡前故事,一遍一遍地安抚自己饱受苦难的小女儿。
家的状况并不好,只有独身的女人一个人赚钱糊口,所以在她第三天也想请假继续陪着女儿时,阿加莎懂事地表示已经没关系了,让妈妈安心地去工作。
但世界永远不会施舍给可怜的人怜悯,她永远留在了那口冰冷黑暗的矿井中。
阿加莎等了许久许久,一直没能等到妈妈回家,黑暗中家里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令人恐惧,最后她紧紧抱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熊,躲进了衣柜里。
比起被子,那里更有妈妈的味道,很安全。
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最终被憋死在了里面。
这才是一切的真相。
董征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女孩在睡梦中依然微微皱着眉头的脸,根本不敢想象,她曾经受了怎样的苦难。
在唯一爱她的母亲死去后,也许这也算最终的解脱
汪雀忍不住轻轻抽噎出声,她用力抹去眼泪,上前将用手指一点点将阿加莎的金发梳理整齐。
艾伦扭开脸去紧抿下唇,董临海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盒子会给他如此恶意的结局,明明他们都拼尽全力,保护了阿加莎和她的天堂啊
怎么会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倒计时冷漠地提醒众人。最终董征闭了下眼,他深吸口气,低声道“走吧。”
他转过身,似乎不再留恋。
只有崔左荆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伤。
就像来时那样,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卧室,客厅的门透着温润的白光,告诉他们这是出口。
董征用学校保安大爷给他的那把钥匙,打开门,率先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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