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平时不管事,吃饱等饿,也忘了这点,就起身告辞,叫谢琅出去转转。
十天前谢琅跟姚桂芝说,叫前里正跟谢大郎一起去孙芳娘家。然而,真去的那天,谢琅还交代谢大郎,孙芳的爹娘如果问前里正是谁,就说他是养蚕里的里正。
谢大郎不明白为何要这样说。谢建康听到了,就对谢琅说他记下了。
一车东西,谢大郎又把“里正”带过去,孙芳的爹娘很是高兴,也原谅姚桂芝第一次去他们家,就跟他们儿媳妇吵闹,不成体统了。
孙芳的爹娘和和气气的留谢大郎和谢建康夫妇吃顿饭,就对外说谢大郎是他们家女婿。
过了明路,补齐婚书,姚桂芝去找谢琅,把孙芳的名字写在族谱上。孙芳这才知道里正不是谢建康,而是谢家三郎。
过去这么多天,谢琅现在想起孙芳当时看他的眼神像看神奇的动物一样,还觉得好笑。
谢琅走到谢仲武门口,收起笑容,问,“姚兰花最近没来吧?”
“前天还来过。不过被我娘和她娘赶出去了。”端着腐竹准备回家的妇人指着和她同路的妇人说道。
谢琅皱眉,“前天还来的意思,是早几天也来过?”
“是的。三郎里长,你得想个办法,像姚兰花这样三天两头的过来可不行。不知道哪天就得被她钻进来。”
“对。只有千日做贼,可没千日防贼的。”
谢琅把视线移到孙芳身上。
“你让她去对付姚兰花?”冯英不禁大声问。
谢琅摇摇头,“回去跟伯母说,明天带孙芳嫂子去城里,从城里回来的时候直接拐去伯母娘家,领着嫂子过去认认门。”
冯英幸灾乐祸,“姚兰花得气死。”
“气死正好。”谢琅说着,往四周看看,“钱小花那个女人没事就跑过来跟你们闲聊,今儿怎么没来?”
冯英接道,“自打你那天问她事办的怎样,她就不往这边来了。”
“我看她能躲多久。”谢琅往东边看一眼,冷哼一声,就朝谢伯文那边喊,“谢广,明天跟我上山。”
谢伯文从屋里出来,“打猎?”
“看着小老虎打猎。”谢琅解释道,“它长牙了,可以吃炖烂的肉骨头,这几天越来越不喜欢吃鸡蛋。我家的鸭都快被它仨吃光了。”
谢伯文:“那叫谢广跟你去。我以为你打猎呢。”
“我最近忙着做东西,累得腰酸背痛,有心也无力。”谢琅说着话,忍不住伸个大大的懒腰。
谢伯文好奇地问:“那东西好了?”
“后天下午才能知道。”谢琅说着,看到小七在东边麦秸垛旁边,跟几个孩子疯玩,“小七,别玩了,过来帮我烧火,咱们做饭。”
小七立刻抛下朋友,朝谢琅跑过来,“做什么吃啊?三爷。”
“锅里还有你猴哥吃剩的鸭汤,咱们用鸭汤煮干油皮。”谢琅口中的干油皮就是腐竹,“可以吗?”
小孩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你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谢琅蹲下,把他头发上的草拿掉,又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抱起他问,“想吃什么?三爷给你做。”
小孩:“我可以啊。猴哥和虎子不吃啊。”
“你管那只猴子叫猴哥?”冯英不敢置信地问。
小孩扭头转向冯英,为什么不可以叫猴哥?
冯英想说它又不是人,注意到谢琅也在看她,等她回答,“你让他这样叫的?”
“我让不让没用。那只猴只喜欢小七。”孩子小没威胁,猴子才喜欢他。这点谢琅没说,“别说叫哥,我喊它爹,它也不理我。”
孙芳实在忍不住,试探着说,“你们说的虎子和猴哥是?”难道是老虎和猴子。
“就是老虎和猴子。”冯英道。
孙芳惊得张大嘴,缓缓转向谢琅,一脸的难以置信。
谢琅笑笑,“让二嫂跟你说。”抱着小七,经过谢伯文身边,“跟谢广说,明天下午去。”
谢伯文点头,“我知道。你们上午得去跟夫子上课。说起夫子,卖熊的钱快用完了吧?”
“差不多了。”谢琅点一下头说,“用完也该收小麦了。”
谢伯文:“那农忙过后你打算怎么办?挨家挨户集一点?”
“我打算再做点东西。”谢琅说着,转过身面对着谢仲武门口的女人们,“回头叫你们家男人过来帮忙,顺便跟我学一下。那东西卖的出去,明年一年的束都由我出。卖不出去,谁想让孩子再识点字,谁家出钱。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哪怕谢琅不出束,她们也希望谢琅的东西能卖出去,还能卖个高价。因为等她们做的时候,也能卖出高价。
“可能得忙一个月。”谢琅提醒她们。
众人便说,“那我们就当他们帮官家做事去了。反正那一个月他们不在家,我们也没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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