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刮风掀掉一块草席。照现在这样下到晚上就得把屋顶压塌。”谢建康道。
谢琅:“他们家还有别的亲戚吗?去亲戚家住一宿。”
“没了。谢建明原本有个弟弟,早年去当兵死在了战场上,也没能留个后,他们一支就剩他一家了。”谢建康边走边解释。
谢琅脚下一顿。
“怎么了?”谢建康忙问。
谢琅抬手往南指。
“你的意思现住在烘干房里?”谢建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是村里建的。平时还得用。”
谢琅摇了摇头,“我指的是南边的学堂。”
烘干房后面有个胡同直通学堂。谢琅刚才扭头拍小七身上的雪的时候看到的,“除了他们家还有谁家?学堂三间屋长,用竹席隔开还可以再住两家。”
学堂半个月前就放假了。谢琅同夫子说定,明年二月二开课。也就是说谢建明一家可以在学堂住到正月底。
这么长时间足够谢建明一家把新房建起来。
谢建康想到他家买了不少砖,赶明儿雪化了就可以动手建房,“这也是个办法。你回去拿钥匙,我去谢建明家。”
“顺便再问问还有谁家的房子快倒了。”谢琅提醒道。
谢建康抬抬手催他快去,“我心里有数。”
堂屋有可能被大雪压塌的人家有不少,但这些人的偏房还可以住。谢琅和谢建康分头问一遍,最终只有谢建明一家需要搬。
谢琅挑几个年轻力壮的帮他们一家三口搬好家,又提醒其他人夜里别睡那么沉,才抱着小七回家。
到家里谢琅脱掉棉鞋,见里面湿了,脚还是热的,不禁庆幸他把棉花种出来了。否则这样的天在外面转一个时辰,他的脚非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想到发面馒头,谢琅又想家了,想他母亲做的馒头。
刚出锅时带有浓浓的面香,劲道十足,没有卖的馒头那种怪味,吃到嘴里还有丝丝甜味,让他只吃馒头不吃菜都可以。
可是做发面馒头需要酵母或老面。酵母没有,老面?谢琅决定天暖和了就试试。然而,谢琅没等到天暖和,倒是把刘彻等来了。
十二月六日,天气晴朗,阳光普照,谢琅和小七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顿时想抱起小七逃走。
没等谢琅付诸行动,就听到敲门声。
谢琅冲金猴抬一下手,“上!”
又干啥玩意?金猴看着谢琅,一脸懵懂。
小七站起来,“猴哥,过来,我教你开门。”
金猴听到它的名字跟上去,看到小孩踮起脚够闩门的棍,抬起爪子帮小孩拔掉。
小七顿时惊得张大嘴,“猴哥,你好聪明。”
“小七,开门。”
小七打开门,就往四周看,“你仲卿爷爷没来。”
小孩拔腿就往里跑。
刘彻气个仰倒,“谢小七,我是猛虎吗?”
“在小七眼中猛虎不可怕。”谢琅迎上去,抱起小孩,指着趴在地上的白虎,“我家虎子可乖了。”
刘彻瞪他一眼就往屋里走。
谢琅明白,出事了。刘彻心情极差,为了透气散心,或者暂时避开宫里那些烦恼才来找他。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得吃点甜的。
谢琅前世经常听到这句话,所以就让小七进屋陪刘彻,他去灶房。
榴莲刘彻不爱,谢琅便去江山图里挑一根甘蔗,削皮,劈成四半,切成一寸长,又找个干净的湿面巾,才端着甘蔗去堂屋。
刘彻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你不说话的时候,比我宫里那些奴婢还懂事。”
谢琅白了他一眼,把他自己做的小被褥摊开扔给刘彻。
刘彻盖在腿上,擦擦手,捏一块甘蔗,“再给吾倒点热茶。”
“只有清汤。”谢琅提醒他。
刘彻点头。
谢琅顿时确定他心情真不好,否则不会放过嘲讽他的好机会。
皇帝难当,早期的刘彻更难,谢琅虽然不止一次嫌他不要脸,见他都被气得来找自己,也没故意气他。
茶泡好,谢琅就打开书架最下层的盒子,拿一盒红枣递给刘彻。
刘彻皱眉,“吾不想吃。”
“甜如蜜。”谢琅说着话递给小七几个。
小七接过去就往嘴里塞,“好吃的。”
刘彻见他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冲谢琅伸出手。
谢琅把盒子推到他面前,又从书架下面的盒子里翻出一盒松子。
刘彻见书架最下层还有两个盒子,“那里面放的什么?”
“也是这个东西。吃完了。”谢琅拉开让他看一眼就推回去,“这东西生的没法吃,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炒。试了二十多天,有些还被我炒坏了。你吃的时候当心一点。”
刘彻嗯一声,但没有伸手。
谢琅见他时不时看自己手里的松子,就猜到他被伺候惯了,懒得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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