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洗洗手,脱掉斗篷放板凳上,爬到炕上不容刘彻开口就离他远远的。
刘彻见他睡另一头,忍不住说,“你倒是乖觉。”
“我脚臭,担心熏到孟达爷爷。”小七脱掉棉衣,拉上被褥,“我要是睡着了,别喊我吃饭啊。”
小刘据闻言,忍不住打个哈欠,“父皇,孩儿也想睡。”
“写完再睡。”刘彻递给他一张纸。
小刘据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写完,就直接躺炕上。
刘彻叹了一口气,想把他抱到小七身旁,第一次没能抱起来。刘彻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他老了?抬眼看看小刘据,是他儿子又胖了。
“谢三郎,你给我儿子吃的什么?”刘彻忍不住高声问。
谢琅:“鸡鱼肉蛋,没乱喂。”
“你喂他多少?”刘彻又问。
谢琅想一下,“没把他的胃撑大。在宫里一日三顿,在草民这儿一日五顿。”
“五,五次还不是乱喂?你打算喂他十顿啊。”刘彻不禁往灶房瞪一眼,“吾今日就把据儿接走。”
谢琅想也没想,“您儿子,您想什么时候接什么时候接。”
刘彻张张嘴,发现无法反驳,冷哼一声,起身把小刘据抱到小七身旁。
未时一刻,谢琅刚刷干净锅,小七和小刘据醒了。
幸好谢琅有先见之明,把盛满菜的陶盆放在炕上,俩孩子起来醒醒困,擦擦手擦擦脸,就直接坐在炕上吃。
刘彻见状,又忍不住说,“不怪据儿喜欢你。”
“据儿眼光好。”谢琅看一眼忙着吃肉的小刘据,“据儿,今日跟你父皇回家好不好?”
小刘据不假思索道:“好啊。”
刘彻大感意外,他以为小刘据会犹豫,“你三叔这儿不好?”
“好啊。”小刘据道。
刘彻:“宫里没火炕,回去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孩儿知道啊。”小刘据抬头看向刘彻,眼中尽是疑惑,父皇怎么了?
谢琅笑道:“他以为你要三叔,不要爹娘了。”
“啊?”小刘据张大嘴,“没有的,没有的,父皇。”
刘彻瞪一眼谢琅,就转向他儿子,“你三叔胡说。吾是担心你回到宫里不习惯。”
“宫里也暖和,有火盆。”小刘据看向谢琅,“和三叔这里一样暖和。”
谢琅乐了,想调侃他一句,又担心小刘据当真,急着解释的时候惹得刘彻不快,“过几天再来。”
“好的。”小刘据应下来才想到忘了问他父皇,连忙看向刘彻。
刘彻微微颔首,小刘据高兴了。
吃饱喝足,刘彻要走,小刘据滑下炕就自己穿靴。
刘彻看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儿子穿靴的动作十分熟练,暗暗满意,看来谢琅真把他当成小辈,而不是天潢贵胄。
卫青帮谢琅烧火的时候跟他说,进了腊月再把刘据送过来。谢琅算一下日子,还有好些天,就趁着天晴,带着两个奴仆,驾车去养蚕里拉木柴,顺便看看村里人有没有欺负谢广。
钱小花是想欺负谢广,可谢琅又不是死了,他就在长安城外住着,村里人进城都要从他门前绕到北门,钱小花上午耍横,下午就能传到谢琅耳朵里,晚上谢琅就能过来收拾她,以至于最近这段时日她比谢琅当里长时还老实。
谢琅去的也巧,村里人正捕鱼,需要借助拐杖的老里长谢建康就叫谢广给他挑几条大鱼。
鱼苗是谢琅春天撒进去的,但是谢琅这次没要。以前要鱼,是担心村里人撞见他吃鱼,他没法解释。
如今没这个担心,谢琅便说,“一条鱼只能吃一顿,太麻烦我就不要了。谁家有多的老母鸡,卖给我几只。炖一只鸡,肉吃一顿,鸡汤煮面可以吃两顿,做饭省事。”
“我家有,叫你伯娘给抓几只。”谢建业开口道。
谢琅笑道:“留你们吃吧。以前日子不好,人干得多吃的少,都把身体掏空了。现在日子好了,你们没事就杀一只补补身体,别不舍得。”停顿一下,“身体好,你和伯娘也能帮大哥和二哥做饭、放羊。”说着就找谢大郎。
谢大郎对上谢琅的视线,连忙说,“爹,三郎说得对。三郎,钱小花家养的鸡多,你找她买。”指着在不远处挑大鱼的钱小花。
“钱小花,过来。”谢琅高声喊。
钱小花下意识:“三郎叔,我最近可没跟人吵架。不信你问谢广。”
谢琅好气又想笑,“我喊你就是要数落你?”
“这,这,哪能啊。三郎叔又不是天生爱数落人。”钱小花跑过来,“啥事您吩咐。”
谢琅从驴车上拿一串铜钱,“给我抓四只母鸡,有剩余就换成油皮和豆腐。”
“好嘞。”钱小花接过去掂量一下,心中大喜,也不要她辛辛苦苦挑的鱼,转身就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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