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桂芝不禁看向谢建业。
谢建业点头,“三郎说得对。李广老将军名气大,那些喜欢他的人也会和他本人一样,认为他就是运气不好。陛下不用他,那些人肯定不服。为了那什么军心,陛下都得答应他。”
“那些喜欢他的人真蠢。”钱小花忍不住说。
谢琅乐了,“你伯文叔还在呢。”
钱小花下意识说,“他在就在,我又没——”看到谢广脸通红,想起他单名一个广,就是因为谢伯文以前崇拜李广,“我不是说你,伯文叔,我说现在还喜欢他的那些人。三郎叔,你说他都没打过匈奴,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他?那些都咋想的啊。”
“我比你还好奇。”谢琅喜欢强者,也只喜欢真正的强者,“哪天我弄清楚了,再回答你。现在我得去装木柴。”
谢建业立刻喊:“大郎,二郎,去帮三郎装柴火。”
“不用。”谢琅指着两个仆人,“有他们就够了。你们忙吧。”然而,谢建业还是带着两个儿子跟过去。
谢琅到家打开房门,见里面和他走时一模一样,就把窗户打开透透气。木柴装好,谢琅才重新关上门窗回城。
到城里谢琅就想杀鸡,驴车上多了两个鸡蛋。谢琅摸摸鸡屁股,有两个很硬,像是要下蛋,就把鸡放鸡圈里。
翌日,鸡圈里多出六枚鸡蛋。谢琅惊了,“这么冷的天,还一日一个蛋?”
“是的。”小七把捡来的鸡蛋放橱柜里,“我伯娘怎么养的啊?”
谢琅想一下,“屋里暖和,搁屋里养的。你等一下去门口等着,见到咱们村的人,叫他回去跟村里人说,不准把鸡关在屋里。鸡瘟传到人身上只有死路一条。”
“好的。”小七连忙去洗手。
饭毕,小七戴上手套、帽子和围脖,就拿着一卷书搁门口看书。
谢小马和谢大郎赶着驴车,打算从谢琅家门口绕去古驰道那边,看到这一幕连驴车都不要了。谢小马跑过来就问,“小七,惹三叔生气了?”
“啊?没有。”小七道。
谢小马指着紧闭的大门,“没生气咋把你关外面了?”
小七把谢琅先前交代的事说一遍,“门开着风大,是我自己关的。”
“是不是哪里又出鸡瘟了?”谢大郎问。
小七摇头,“没有。三爷说冬春季易生病,咱们又没药,也不知会生什么怪病,能做的就是把家里打扫干净。对了,三爷还说冬天是补身体的好时候。”
“还有吗?”谢大郎问。
小七仔细想想,“就这些。”
“你三爷呢?”谢大郎忍不住往里面看。
小七指着远处的城门,“买东西去了。”
“那你快进屋吧。我们知道了。”谢大郎也不知他在外面等多久了,“回去喝点热水,别病了。”
小七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也回去吧。”打开大门,一股冷风吹过来,谢大郎不禁打个哆嗦,“你家这边的风真好。”
“这边空旷。现在冷,夏天也凉爽。”小七冲他们挥挥手,关上大门就往西偏房跑。拽掉衣帽,钻进被褥里,长舒一口气,“冻死小爷了。”
谢琅拎着排骨和布回来,推开西偏房的门就看到谢小七躺在炕上呼呼大睡。谢琅朝他脸上拧一把,小七扑棱一下坐起来。
“三爷?!”
谢琅:“睡得早起得晚,还没到晌午又睡,你都快赶上咱家那只白罴了。”
“太舒服啦。”小七揉揉眼角,穿上棉衣,“晌午了?我去烧火。”
谢琅嗯一声,往外走,“下午不准再睡了。”
“东方先生过来,我想睡也没法睡。”小七穿上谢琅亲手给他做的,歪歪斜斜的棉鞋,“东方先生要是知道咱家有这么暖和的地儿,他得天天来。”
谢琅:“隔壁是上林苑,他不敢。”
“对哦,我都忘了。”小七揉揉脑袋,拽掉几根头发,“三爷,我的头发好长,你帮我剪一下吧。”
谢琅点头,“吃过饭就剪。头发别乱扔,过些天去给你爹和我爹娘添坟,把头发在他们坟前烧了。”
“为何?”小七不懂。
谢琅胡诌道,“他们看到你的头发乌黑,就知道你身体极好,日子也好。因为吃不好睡不好的人头发就像他的脸色一样枯黄。”
“好像还真是这样。”小七仔细想想,“我小时候的头发就像草一样。”低头看看掉落的几根头发,小七一步跑到谢琅身边。
谢琅吓一跳,“怎么了?”
“三爷,谢谢你。”小七看着谢琅的眼睛认真道。
谢琅疑惑不解,“好好的谢什么?”
“没有你就没有我啊。”小七道。
谢琅笑道:“我当什么事呢。看缸里还有没有水?有就烧点热水我洗菜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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