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这东西可是我做出来的。”谢琅趁机接道。
里正嗤一声,“你当我老糊涂?你刚说过的话我也能忘。这是淮南王做的。”
“我三爷做的。”小七冷不丁开口道。
里正吓一跳,循声找到小孩,就看小孩怒瞪着他,小手抓住谢琅的衣角。
“这话是你三爷说的,不是我。”里正道。
谢琅抱起小孩,“您喝的是我做的。”
里正就想反驳,看到手里的碗,“是你做的,也是跟淮南王学的。”
“那您跟谁学的?”谢琅笑着问。
里正张口结舌,“……谢广!”
“可我是跟三郎叔学的。”谢广道。
里正噎住,看到谢广的爹,“谢伯文,管管你儿子!”
谢广的爹谢伯文笑道,“谢广,别瞎说实话。”
此言一出,众人笑喷。
里正气得指着谢广的爹,又指了指谢广,“你们,还有你,谢三郎,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您派活种竹子还是挖沟?”谢琅问。
里正下意识说:“都不是。”
“那您老打算何时种竹子挖沟?”谢琅提醒他,“再过些日子,桑树叶长出来,竹子老了,再移栽就不好成活了。依我看您老还是回去想想怎么安排吧。”
里正看向他,“想赶我走?想得美。我今天还就不走了。”
“不走行。”谢建业担心再叨叨下去无法收场,就拽着里正的胳膊,“来看看牛圈该怎么建。”
里正脱口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实则谢琅都跟谢建业说好了。
院墙九尺高,牛圈南墙和北墙西端一丈高,东端九尺,这样一来房顶就是西高东低,下雨时水就会流到墙外。
里正本想说牛圈用不着建这么高,考虑到流水,便同意谢建业的说法,“三郎那小子要把茅房盖在院里,打算盖在哪儿?”
“东南角。茅房门和牛圈、厢房一样朝西。”谢建业指着东南角,“说是宽一丈,进深一丈。”担心里正说太大,就加一句,“包括墙在内。”
里正:“这么大?都快赶上我家灶房了。”
“他想建好一点。”
昨晚俩人聊到这事,谢琅给出的理由是他没爹没娘,还带着个孩子,不把房子修亮堂大气些,将来不好娶妻。
“娶妻”二字让谢建业准备的大段说辞咽了回去。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有媒人给他闺女找个没爹没娘,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那男人有房有地,还有几十贯钱,他也不同意。更何况谢琅建好房,就没什么钱了。
谢建业把这番话说给里正听,里正无话可说,抓一把草木灰画好线,发现茅房和牛圈中间还空有一丈五,“这里可以搭个鸡圈和鸭圈。”
谢建业抬腿用脚量一下,就把谢琅喊过去。
两人说话声音大,谢琅早听见了,到跟前就说,“我打算在茅房北墙外种一排竹子挡住茅房。免得风一吹,茅房里的臭味吹到北边的堂屋里。竹子种好还有空,就种些青菜和葱。”
谢建业不禁问:“鸡圈和鸭圈还搁西边?”
谢琅点头,“西边再盖两间房,一间打铁,一间做木匠活。然后再盖个宽一丈,进深一丈五的羊圈和猪圈。剩下那点地就搭鸡窝和鸭窝。”
里正和谢建业想象一下,俩人都忍不住说,“你家院子看着长,全盖好,西边连这么一点空地都没了。”指着茅房和牛圈当中的位子。
“我知道。可是不养羊和猪,指望地里那点粮食,一见到头存不了几个钱。”谢琅道。
谢建业:“那就别盖猪圈。猪肉便宜,全盖成羊圈。”
谢琅想说,留过年的时候杀了吃。随即一想山上野猪多的都成祸患,“大伯说得对。那就把羊圈宽改成一丈五。鸭圈和鸡圈弄大一点,多养些鸡和鸭。在屋后那片空地上种菜。”
“可以。”谢建业笑着点一下头,就看向谢琅,“三郎真长大了。”
谢琅叹气道:“不长大不行啊。”
谢建业和里正顿时沉默下来。
下午,谢琅把耙做好,村里人也知道一个耙需要多少铁。里正见谢琅家有铁,就让谢琅用他家的铁给他做个耙。
谢琅答应下来,当天下午并没有给他做,而是泡豆子,又去山上挖笋。
翌日清晨,谢琅在山上撒了许多玉米粒、棉花籽和红薯,拎着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走到村东头,就闻到豆浆的味道。而这个味道一直持续到他家门口。
到家扔下兔子和野鸡,谢琅去堂屋叫醒小七,“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豆腐花。”小孩伸出小手揉揉眼,奶声奶气道。
谢琅给小孩穿戴齐整,洗漱一番就冲隔壁喊,“谢广,给我盛两碗豆花。我们早上不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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