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我们去找爹娘。”谢二郎的妻子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南拽。
谢琅不禁揉揉额角,转向谢伯文,一副替谢二郎感到丢人的模样,“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你不生我的气就行。”谢伯文道,“我和你嫂子也觉得你可能记错了,豆腐真坏了。”
谢琅:“至少你和我二哥二嫂一样,没怀疑我不懂装懂。”
这点倒是真的。
可碍于谢大郎的妻子怀疑谢琅,谢伯文没敢点头,“你大嫂会不会一气之下真回娘家?”
“不会!”
谢大郎的媳妇没谢二郎的妻子碎嘴,看起来很老实,但心气高,希望在各个方面都压妯娌一头。
她回娘家,她家只有谢大郎一个人做豆腐,卖的钱她家分三成,少了两成,她得心疼死。
但这点谢琅没说,“以前大伯家和她娘家的日子差不多。自从大伯跟我打犁和耙,他们开始做豆腐,日子比她娘家好太多,大哥赶她也不会走。离了大哥再嫁,别想比现在好。”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成为刘彻的娘。
谢伯文赞同,“你大伯和伯娘没大脾气,每年还给他们一些钱,还给他们领孩子,他们又找到这么赚钱的生意,嫁到城里都不见得比跟着你大哥自在。”
谢琅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你做那么多豆腐都放在哪儿的?”
“早两天做的放我爹家里,昨天和今天做的还切开。”谢伯文道,“等我明天去城里卖掉,再切开吧。”
谢琅:“你找村里人借几个水缸,切好放我家堂屋里。”指着堂屋,“没门没窗,屋里阴凉,正好放霉豆腐。”
谢伯文扭头看看,摇头道,“这是你的新房,你还没住。”
“我打算晾一个夏天。”谢琅道,“到那时味早没了。你等一下跟我二哥说一声,让他们也搬过来。”
谢伯文张口想道谢,又觉得一个“谢”字太虚,“三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兄弟,跟仲武一样。”
“十天后还不能吃,你别怪我就成了。”谢琅道。
谢伯文摆手,“不怪。”
悬着的心放下来,谢伯文冷静下来就想到这次没成,以后再试,总能试成。
一旦做成,再遇到阴天下雨,做再多豆腐都不用发愁。
如果谢琅不跟他说霉豆腐也可以吃,一年到头因下雨天而浪费的豆腐可比这次多多了。
担心谢琅不信,谢伯文就把他心中所想说给谢琅听。
谢琅挺意外,也好奇,“你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谢伯文想到自己竟然哭了,脸刷一下红了,“我,我那时着急,慌得六神无主了。”
“三郎,三郎……”
谢伯文:“你大伯来了,肯定说你大嫂的事,我在这里不合适,你一个人能应付吗?咦,小七,抱着小老虎干什么去?不能出去,小七――”
谢琅长臂一伸,抱住他。
“三爷!”小孩眉头紧皱,“你放开我。”
谢伯文劝道:“小老虎还小,等它长大再领它出去。”
谢琅捏捏小孩的脸,“他可不是想领着小老虎出去玩,他是让虎子咬我大伯。”
小孩不挣扎了。
谢伯文很是意外,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咬你大伯干什么?”
“对,咬我干什么?我今天又没数落你。”谢建业走进来就问。
谢琅笑道:“他以为你来替你儿媳妇出头,要逮住我打一顿。”
谢建业尴尬了。
“你大嫂,她是真不懂事。”
今天一早谢建业听到隔壁嘀嘀咕咕,姚桂芝趴在墙边听好一会儿没听清楚,误会以为谢大郎和他妻子因为琐事叨叨,便和谢建业装作没听见。
刚才谢二郎到他家把他大儿媳妇干的事说出来,谢建业很后悔没让姚桂芝再听听,指不定就听见他们在说谢琅。
谢琅:“你打算怎么办?”
“我让你伯母去训她了。她以后再说你,我就叫大郎把她送回去。”谢建业道。
谢琅哼笑一声,“大伯,伯文哥,趁你俩都在,又没外人,我就和你们直说了,我以前什么样你们也知道,会做犁和耙,纯粹是生活逼的。会做豆腐,也是巧了,你们又信我才能做出来。
“以后再向我讨主意,知道的我会说,不懂的我也不会装懂,编个瞎话骗你们。但我是人,不是神,说的不一定全对。以后不论结果如何,都跟我没关系。”
“这……”谢建业看向谢伯文。
谢伯文没开口,示意谢琅继续。
“像今天的事,我确定发霉的豆腐可以吃,但就像大嫂说的,我没做过,也有可能害得你们白白浪费那么多豆子。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你们不怪我,你是我大伯,你是我伯文哥。你们怪我,别说找我讨主意,想借我家的犁,我也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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