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赶来的不是京兆衙门,而是沈晫。他一得知消息便骑马赶来,见到乔柯翻身下马询问安危。乔柯微微一笑,摇头道自己没事。沈晫牵起乔柯的手,到底不放心。
“我真没事。”乔柯转身看向郑临,“还得感谢三皇子搭救,及时拉开我。”
沈晫上前拱手向郑临道谢,没想到刺客会在如此人多之地动手。是他低估了对手。
“人没事就好。”郑临发现乔柯在沈晫身边,完全不似之前。仿佛收敛住所有光彩的宝石,和寻常嫁人的哥儿并无差别。为什么?为什么甘愿当个陪衬?明明有才能……
京兆衙门的人随后赶到,心惊胆战向郑临和沈晫行礼。把现场交给京兆尹,沈晫和乔柯回府,然而带走了那支箭。沈晫一回到家便让人查那支箭,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
“你是说这支箭出自京兆衙门?”沈晫拧眉,难道京兆衙门还有对方的人在?
“依材料和制作工序来看,是的。”精通武器锻造的士兵点头,“和上次的一样。”
白云寺那次……沈晫挥手让士兵退下。乔柯忧心道:“是否命梁捕头……”
沈晫抬手制止:“他若知道什么应当不会瞒着。我先找京兆尹谈谈……”
“少爷。”品惠匆匆进来禀报:“不知为何外面在传少主君与三皇子当街搂搂抱抱。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都知道三皇子是为救少主君才多有冒犯。”
回想箭射进柱子的高度,沈晫发现箭射得比乔柯高一些。也就是说箭从头到尾没打算射中谁,是为了让当时离乔柯最近的三皇子出手相救。借此散播谣言,挑拨离间。
不止挑拨他和三皇子,也挑拨他和乔柯。沈晫气得一拍桌子:“可真卑鄙!”
如果做这一切是为了挑拨离间,必定还有后手。沈晫交代一声,立即拿着箭去京兆衙门。出自京兆衙门的东西,京兆尹肯定知道什么。正好把人揪出来,让他先痛揍一顿再说。
沈晫走后,乔柯收到一封来自三皇子的信。郑临也看出对方想挑拨他们,所以建议他们将计就计演一出戏,引蛇出洞。乔柯看完将信烧掉,将计就计是个好办法……
在京兆衙门,沈晫拿出箭威胁京兆尹。担心小命不保的京兆尹说出自己知道的,但他没有证据。想找证据他们得等对方露出马脚,或者下套给那人钻。只是就算人抓到,他这个京兆尹也逃不了失职之罪。刚坐上京兆尹的位置,说不定就要乌纱不保,何等不甘心啊。
“放心,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拿住那人。我保证皇上不会追究你任何过失,还会奖赏你。”沈晫将箭交给京兆尹笑笑道,“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最好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京兆尹躬身称不敢。沈晫这才满意走出京兆衙门,而后皇上宣他入宫,直到傍晚才出来。忙了一天,沈晫边捶肩边走进屋。一个下午谣言已传出各种版本,明天估计更甚。
“唉。”沈晫叹口气在桌边坐下,倒杯水喝,“刺客没抓到,还有的忙。”
“夫君。”乔柯走到沈晫身边,“你走后,三皇上送来一封信。他说既然对方想挑拨离间,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我认为此计可行,当对方以为达到目的,才会有所松懈,露出马脚。”
“将计就计?”沈晫放下手里的杯子,“怎么个将计就计?让你和三皇子如谣言那般搞暧昧?我不认同这个做法,你不知道只今天一个下午,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沈晫转头吃惊看向乔柯,乔柯抿唇垂头。沈晫不敢置信问:“你推波助澜了?”
“夫君。”乔柯抬头劝说,“我们只是假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短时间内抓住……”
起身,沈晫皱眉注视乔柯道:“所以你就没经过我同意,打算和三皇子将计就计?乔柯,什么事我都可以依着你,这件事不行。百姓不在乎真假,你的名声会因此受损……”
“我不在乎名声。”乔柯站起望着沈晫,“我只想帮夫君把对方抓住,不计一切代价。”
乔柯的眼那般坚决,沈晫终于意识到,在自己不经意间差点发生难以挽回的事。沈晫转身背对乔柯:“我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你今晚好好冷静想一想,我去书房睡。”
说完,沈晫举步走出屋子。乔柯上前一步有心想留,却不知道该怎么留。他明明没错,明明是对他们最好的办法,只要牺牲根本不重要的名声。为什么夫君不同意?为什么?
晚饭没吃,沈晫独自坐在书房发呆。突然他笑了,又做错了。苦笑在唇边蔓延,沈晫捂住眼,该庆幸现在发现了吗?还是自责现在才发现……他早该知道,早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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