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夫,你看我伤得这么重,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心下了然,沈晫笑笑,“让我自个儿想办法明显不现实。反正我还欠着乔柯药钱,再多欠一点也没事,你都记在他账上吧。”
“你!”乔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无赖!乔柯怎么救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干笑两声,沈晫一脸讨好道:“您好不容易把我救回来,也不想我饿死吧?我要是死在这屋里,吓到您不说,也不吉利。那我欠乔柯的钱也还不上了。你想想是不是划不来。”
乔大夫张开嘴打算说什么,想想又咽下去,只得忿忿起身往外走:“算你狠!”
躺在床上的沈晫微微一笑,为了养好身体,脸皮厚点算什么。何况他欠的早晚会还的。沈晫正这样想着,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喊声,似乎外面有人找乔大夫。
“二叔,你在家吗?”一个男人背着背篓站在院门前往里张望,踌躇着该不该进去。
“在呢,我在呢。”听到熟悉的声音,乔大夫笑眯眯拿着块抹布边擦手边走出草棚子搭的灶房,“乔柯啊。你来的正好,他刚刚醒了,活蹦乱跳的。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
乔柯浅浅一笑,走进院子跟着乔大夫去堂屋。乔柯放下背篓往外掏东西,一样样递给乔大夫道:“二叔,我找到些野菜,又抓到只野鸡。劳烦你给他炖上,大病初愈要多补补。”
“他一个汉子,哪这么娇贵。”乔大夫皱眉摆摆手,言语关心,“你好不容易抓到野鸡,给他做什么。你就一亩田,一年下来种的粮食够不够吃都两说,打的野味攒下慢慢吃才好。有你这么过日子的吗?好东西都给别人,也不为自己想想。万一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呢?”
堂屋和卧房只一墙之隔,躺在床上的沈晫能清清楚楚听见两人的谈话。虽然被数落的人是自己,他心里没半点不舒服,反而很赞同乔大夫的话。做好事可以,但要先保证自己,千万不能亏待自己。沈晫心里涌起好奇,这么一个纯善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呢?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好歹他的命是你救的。”乔大夫说什么不接乔柯的东西。
乔柯垂下眼帘,默默把东西放在地上:“我救人又不是图报答。再说他一个汉子,我怎么好去看他。二叔医术好,有您照顾他再好不过。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痊愈了。”
“说什么傻话呢。”乔大夫无奈摇头,“就算真不图什么报答,至少也要让人把药钱给还了。哪有你这么吃亏的,救了人还搭钱进去。人你不想见就不见吧,钱可不能不要。”
乔柯抿唇轻轻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乔大夫恨铁不成钢,心太善被人欺啊。
外面的谈话沈晫听得一清二楚,对未谋面的救命恩人油然而生好感,善良的人应该被温柔对待。沈晫想了想,张口说:“乔大夫,能请我的救命恩人进来吗?我想当面道声谢。”
沈晫话音刚落,乔大夫抓着乔柯的手急哄哄进屋:“看看,人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
这话让沈晫哭笑不得,他不是早说欠了的会还?怎么乔大夫对他这么大意见?
乔大夫拉着乔柯进到屋里,松开手赶紧去把沈晫扶起来坐好,方便交谈。
远远站在门边,乔柯静静抬眸看沈晫。坐好后沈晫定定注视乔柯,一身粗布衣衫,身材高挑结实,双眼黝黑纯粹,双腿笔直,安静站着像只温驯的小猫。乔柯五官硬朗,皮肤因常年劳作有些粗糙。看真切乔柯的脸沈晫不由愣了,这不是他迷迷糊糊间看到的帅哥吗?
“咳咳,咳!”乔大夫用力咳嗽提醒沈晫别一直盯着人看,“不是要道谢吗?”
哦,对。沈晫朝乔柯垂头,因为身体动不了,只能低头当做鞠躬了:“谢谢你救我。”
“不用谢。”乔柯低下头,不敢看沈晫,“你没事就好。我带来了野鸡,给你补补。”
说着,乔柯转身出去,把背篓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拿出来。转头看一眼卧房,乔柯背上空背篓急匆匆走了。等乔大夫追出去,人已经没影了,他没好气回屋:“都怪你!”
“人走了?”沈晫也不反驳,他算看出来了,乔大夫虽然年纪不小,脾气却跟孩子似的。
想着自己光接受人家的好过意不去,沈晫提议:“要不你把鸡做好了给他送去?”
“算你有点良心。”乔大夫一屁股坐在桌边,“等我夫郎回来让他做。这孩子真是。”
夫郎?沈晫一直不明白乔大夫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称呼,他有心问问,但没直接问:“乔柯叫你二叔,原来你们是亲戚啊,难怪你这么喜欢他。我看他眉间有颗黯淡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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