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柯踱步沉思,他转头看沈不拘三人:“沈家在宫中可有眼线?不管是否暴露,务必传消息给夫君。夫君在宫中孤军奋战我不放心,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万一皇上真敢杀夫君呢?即使不敢,若把夫君关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以此挟制我们呢?我定要知道夫君的安危。”
“我认为大嫂说得对。”点头,沈不惑赞同,“大哥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六翁主应传位诏书顺利登基,有大哥在我们依然没输。可若大哥没了,难道我们真要反?”
沈家众人骨子里是不想反的,为此他们必须保住沈晫。只有沈晫才能让沈家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沈晫平安。沈晫当然不知道沈家大伙的想法,他现在正烤着火,悠闲喝着汤。有些事该来还会来,已经到眼前他反而不急。早晚都会有个结果。
“宫里的膳食确实不错。”沈晫再喝一口汤,“改天让乔柯也尝尝。”
【作者有话说:_(:з」∠)_今天晚上终于不打雷了,昨天打炸雷,太可怕了。】
一百五十九、传位诏书
一个小太监恭敬端上一杯茶奉承道:“近日沈大人辛苦,喝杯特制的茶润润喉。”
沈晫皱眉看看小太监,他正喝着汤呢,又让他喝茶?别说他不是好茶之人,即便是,已喝了一肚子汤,谁还喝得下茶啊。沈晫摆摆手让放在一边:“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
小太监哈着腰满脸谄媚的笑:“回沈大人,奴才四喜,打小便进宫伺候各位主子。”
“如果你态度不那么殷勤,话不那么多,或许这杯茶我会喝。”沈晫放下汤笑看四喜,“我不问你茶里放了什么,只问你想得到什么。既然你有心露出破绽,定对我有所求。”
四喜立即跪下,头抵着地面央求:“沈大人神通广大,求沈大人救奴才的家人。”
权力斗争中,有性命之危的何止官员。后宫这些宫女太监死得更多,而且悄无声息,连个坟墓都无。沈晫叹口气,目标是他,四喜不管怎么做都是死。事成了,四喜将被灭口,侥幸不死也会遭到幕后之人和沈家的追杀;事没成,四喜更别想活,家人亦无法幸免于难。
“起来吧。”沈晫无奈道,“你确定你的家人还活着吗?你们的命对他而言一文不值,不要心存任何妄想。你已被搅合进来,没那么容易抽身。你自小在宫中长大,该知道如何做。”
四喜身体颤抖,他很想将事情往好处想,可是……拳头握紧,四喜镇静抬头,眼神坚定:“奴才愿为沈大人肝脑涂地,只求事成之后赐奴才家人几口薄棺。奴才感激不尽。”
面前在权力斗争中挣扎的小太监,让沈晫切实感受到何谓命如草芥。朝堂上文武大臣们站队、抉择,生死与胜败挂钩。后宫里,太监宫女们彷如风浪中的一片树叶,沉入海底的多不胜数。能活下来的不光靠运气,没有看清局势的能力和放手一搏的勇气,只会被浪潮吞没。
沈晫知道四喜在赌,把身家性命放在他身上赌。他的胜利早已不是一个人的胜利,而是背后许多人的胜利。沈晫扶起四喜含笑一时兴起:“你有姓吗?若无,便随我姓沈吧。”
四喜感激涕零,伏地重重磕三个响头。沈晫并不明白姓氏对于一个古代人、一个太监有多重要。只是想到如果四喜因为未杀他而被灭口,为其立墓碑时好歹有名有姓。好吧,实话是他脑子里老想起四喜丸子。一想到菜名,他很难不笑,这对以命救他的人太不尊重了。
从此以后,四喜改姓名为沈喜。直到他死,效忠的始终是今日赐予他姓之人。
沈晫依旧每天去给玄和帝念文章,有时也说说话。皆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若他们两人换个身份,倒像慈爱孝顺的爷孙。可惜,他们在博弈。玄和帝牵制他,他未尝不是将计就计。沈家到底传消息进宫,沈晫得知乔柯的猜想,认为八九不离十。传位诏书,是个好机会……
消息传达后的第二天,沈晫身边换了一批人,守卫更加森严。沈晫不知道他的话有没有传出去,即使传不出去也无所谓。局势已在眼前,沈家皆军营出身,哪会不懂把握机会。
时间一天天近了,孤枕难眠的沈晫一天比一天想念乔柯。没结婚前一个人霸占一张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还觉得没人和自己挤很自在。结婚后,当每晚习惯另一个人的体温,沈晫晚上当真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什么。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沈大人,”陆回申唤念书念到发呆的沈晫,“沈大人是否昨晚没睡好?”
回神,沈晫毫无形象打个哈欠。他晚上本来该抱着自家老婆亲亲热热热,腻腻歪歪。却被软禁在宫里,床比府里的大,也让他更空虚寂寞冷。沈晫简直想掀桌,才不要凄凄惨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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