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珏:“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修为都挺低的……而且他们好像也看不出我的修为。”
大黄稍微甩了甩尾巴,说:“仙界也不一定就没有修为低的人,而且万一他们都是装的呢?”说到这儿,大黄有些生气地用尾巴甩了甩墙,像教鞭似的引起注意,然后瞪着贺兰珏:“你怎么老是这么单纯,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竟然就敢进人家的法器!”
贺兰珏替自己解释:“我试探过了,他们确实修为不高,我没感觉到危险。而且气息很纯净,应该是好人。”在司宸曜身上感到的那一丝危险跟一般意义上的危险并不一样。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大黄一下子从书架跳到了床上——他对蓬松柔软的床铺已经蠢蠢欲动了好一会儿——焦虑地来回在床上踱着步子,继续念叨贺兰珏:“虽说你的直觉没出过什么错,但说不定这里是仙界,你的直觉可能已经没那么有用了。随便跟不知深浅的陌生人走还是太冒险了,你之前不是都不爱跟外人接触么,怎么这次竟然愿意了?”
“这次不一样啊。”贺兰珏小声嘟囔着。
以前他本来就整天窝在洞府里修(休)炼(息),出去得不多,贺兰珏身负异宝,因此行事低调,偶尔出去一回,主动往他身边凑的那些人要么是想要巴结他得好处,要么是想要设计他得好处,而且还把他当傻子一样,看他单纯就觉得他好糊弄。贺兰珏本就不擅与人交际,这么一来就越发显得不愿意接触人了。于是偶有贺兰珏觉得还不错的人,见他似乎为人冷淡、不喜和人接触,自然也不会主动贴上来,只稍微客套一下罢了。贺兰珏也不好意思主动跟人结交,更不会与人搭话聊天,因此始终没有深交的朋友。
但如今,这里的人似乎是不知贺兰珏的修为远胜过他们,也没觉得他冷淡疏远,因此司宸曜一见面就毫无顾忌地对他动手动脚了。因为司宸曜身上没有不好的气息,贺兰珏便不太反感,还有些新奇。这是飞升以前他从未体验过的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和司宸曜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让贺兰珏内心就感觉对司宸曜亲昵有加,防备自然是越发少了。甚至还主动想跟对方一起,对对方的提议当然没什么不乐意的了。
贺兰珏觉得要仔细描述他对司宸曜的感觉有些说不出口,显得他仿佛还很幼稚很缺爱似的。而且对大黄来说,多半理解不了这种感觉,因此他只是说觉得和对方有某种联系,说不定司宸曜是他的亲人。
大黄虽然如今被贺兰珏当成了家人,甚至都能数落贺兰珏,但其实一开始只是贺兰珏制造出来的灵力傀儡,连灵智都没有。
贺兰珏被爷爷收养后,曾经养过一只叫大黄的猫,但没养多久,那猫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其他人抓了。后来爷爷过世,贺兰珏一个人实在是寂寞,就自己做了个猫形的灵力傀儡,还是叫它大黄。
一开始的大黄又傻又丑,没有灵智不会说话,没有跟真的一样的毛皮,只能僵硬地走一走,连爬树都不会。后来贺兰珏慢慢搜罗材料,给大黄改进升级,不仅逐渐把它做得看起来跟真猫一样,还用了一样极其难得的已经形成了一些灵智的材料进去,让整个灵力傀儡慢慢有了灵智。
从此,大黄才算是真正成为了跟贺兰珏相依为命的家人,甚至还试图对贺兰珏以长辈自居,时不时就对贺兰珏的无欲懒散和过于单纯恨铁不成钢。
大黄跟贺兰珏相依为命几十年,也早已领会了亲情,但它毕竟是天地间形成的灵智,又一直只跟在贺兰珏身边,对人类群体的观察样本太小。因此他懂得大多数时候想法简单的贺兰珏,却对一些复杂的人类感情并不明了。
贺兰珏对司宸曜的感觉就挺复杂的,还有一点算不上负面的心虚和害怕,但贺兰珏担心把这些如实告诉大黄,会让大黄认定这是司宸曜对他有害,因此贺兰珏便藏上了几分,只说跟对方关系紧密,感觉亲切。
大黄虽以贺兰珏的长辈自居,但实际阅历却并不比贺兰珏多,听了贺兰珏说的话,他皱着毛绒绒的大饼脸在床上翘着尾巴绕了好几圈,还是想不出什么特别合理的解释和处理办法,最后只能严肃地叮嘱贺兰珏:“就算他可能跟你有亲戚关系,但毕竟才刚认识,还是要警惕一点。咱们以前听说的那些八卦里,被亲朋好友背叛了的也不少。”
“我会注意的。”贺兰珏应道,接着又问大黄:“我没找到仙界,你不觉得不高兴吗?”
大黄闻言顿了顿,接着跳进贺兰珏的怀里,蹭了蹭他,“其实看你在虚空里找不到路,我就觉得大概去不成仙界了。你炼的那个破空丹也不靠谱,我都担心你吃了不仅没用还有害。虽然在小洞天里感应到你应该没危险,但一直没等到你放我出来,还是怕出了什么事,你还被困在虚空里。现在能从虚空里出来,也没什么事,已经挺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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