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池看这老板的样子,应该是没抓到真凶,就自己出来顶锅赔罪了。
黎池面容温和地开口:“在下临淮府黎池,今日险些遭这无妄之灾,万幸同年友人及时出手将我推开,算是有惊无险。只是老板以后可得将花盆放实在了,否则稍微风大时,就能被吹落到楼下,这砸着过路人就不好了。”
风大吹落花盆?谁都知道不过是块遮羞布罢了。
“是是,黎三元说的是,小老儿以后定然将花盆放得实实在在的!”眼前秀才就是传言中的‘黎小三元’,而他也果真如传言中温文尔雅,不是那类清高自尊到有些桀骜尖酸的读书人。客栈老板心里松了一口气。
“在下不才,只得了临淮府童生试中的三个案首。若不成文地称呼,可称一声‘小三元’,黎三元这个名头是万不敢当的。”黎池纠正了客栈老板讨好他的称呼。
“酒菜压惊也不必了,在下与朋友好久不见,只想安静地叙上一叙。”
黎池不管是为了维持他的温文形象也好,还是知道在这事上客栈老板也只是被抛了一顶锅也罢,他都不打算揪着客栈老板,在这事上不依不饶。
但是,他也不想因一桌酒菜——或许酒菜后还有赔偿,就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翻篇了。
如此一来,别人再谈论这事时,就会掺杂一些铜臭味。黎池还是想让人知道,他虽表现得性格温和,却也不是没有读书人的气节的。
客栈老板笑开的脸上又爬上一抹苦涩:读书人不可欺啊,哪怕看起来多温文尔雅的人。不过看这‘黎小三元’,也不像是会事后报复的,如此已经是万幸了。至于酒菜甚至是银钱赔礼的事……
“小老儿不敢耽搁黎公子与友人叙旧,只是看您手掌擦破了,必然是先要去医馆包扎治疗的。”客栈老板换了一个方式来表达歉意,“您这二位友人想必也担心您的伤势,不若由小老儿和这两位先陪您去医馆治伤,之后您们再叙旧?”
黎池看看钟离书和明晟后,答应道:“我对这省城不熟,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医馆,还烦请客栈老板帮忙带路。”
客栈老板连忙在前面带路,“您们请跟小老儿来。”
黎池除左手掌擦伤,左边腿的膝盖也摔伤了,走起路来不自禁地一瘸一拐。
黎湖赶紧上去搀着他,钟离书和明晟也紧跟着,与他保持步伐一致,如果摔了还能扶他一把。 之后,客栈老板领着黎池,进了一家气派古雅的医馆,从门面上就能看出和那些小药摊、小医馆不同。
馆内坐堂大夫给黎池看了伤,又清洗包扎之后,就又给开了几剂寻常滋补的药。
黎池不过一点小擦伤,却给开了吃不坏人又不便宜的滋补药,明显是大夫看有人付账,于是宰客而已。
客栈老板毫无二话地抢着付了诊费和医药费,之后黎池就态度平和地与他道了别。
“竹帛,冠三,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可有找好落脚的地方?”出了医馆,黎池出口问道。
明晟立刻愁眉苦脸了,“我们是前天到的。城里专门租给考生住的小院子已经没有了,就只好找了一间客栈住着。只是客栈里住客太多,过于嘈杂,夜里甚至都不能安睡。”
黎池以前在府试和院试的期间,也都是住的客栈,太了解客栈的环境了。不过幸好这时的古人睡得早,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即使再嘈杂也都歇下了,经历过通宵狂欢是常事的黎池,还能够接受。
不过,显然明晟和钟离书这样,一般天一黑就睡觉的纯正古人,还是不习惯。
黎池开口邀请到: “托县里四宝店徐掌柜的福,让他的友人省城四宝店的陈掌柜,帮我们找了一个甚是宽敞的小院子,还空着三大间房,挤一挤再住十来人都可以。要不你们搬去,与我们同住?”
钟离书推辞道:“不好麻烦小池子你,客栈也住得下去。”
黎池已经接受钟离书是性格使然,对他言辞稍显生硬的拒绝也没在意,“说不上麻烦。那院子就在贡院大门的街对面,环境既安静又清雅,是一个绝佳的待考住所,比你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要好很多,也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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