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堂下告状人黎池,与钱铁匠和严琳琅夫妻间的恩怨渊源,自然也被问了出来。不,是钱铁匠主动说了出来。
问出来黎池的‘绯闻情史‘之后,堂上三司长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那是窥见黎池隐秘情史后的兴奋,以及对他的怀疑……
此刻,黎池身着六品墨绿官服站在堂下。身板挺直却不僵直,自然地风姿挺拔,并无一丝慌乱窘迫,或是故作镇定。黎池的神情,依然是温雅带笑的。
这样的黎池,让去年中秋宴上,坐在乾清宫殿内的‘三法司‘长官们觉得,仿佛是昔日场景重现。似乎这里不是百官闻之丧胆的大理寺三司会审,而是富丽堂皇的乾清宫宴会当场……
“黎池,就钱魏所说,你是因其妻悔婚嫁于他,从而心生怨怼、阴谋陷害于他们,你有何想辩驳的?”
黎池先是礼仪周全地,朝上首的三司长官一一拱手行礼了,再才回答:
“本官有一个问题,问来虽听着有些刻薄,但如今也是不得不问了:钱魏,一个姿色平平、不知妇道、大字不识的平民女子,你是凭哪点认为,本官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心生情意?且竟还因为未能娶到她而心生怨怼,报复于你们?可否觉得荒谬?”
严琳琅在钱铁匠心中,自然是万般都好的,但在黎池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黎池这一问,将钱铁匠问得只喘粗气,将严琳琅羞辱得满脸通红!
黎池本也没指望钱铁匠作答,于是继续说到:“五年前,下官与女犯人之兄严瑾是为好友。一日下官与严瑾相约茶摊上闲谈,谁料突下大雨,于是只好赶紧跑回在下落脚的客栈避雨。谁曾想,下官推开房门时,居然撞见女犯人在下官房内……”
“下官当时与女犯人的婚约,就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定下的。且由于此事,下官与其兄严瑾就此决裂,不再往来。”
黎池话到这里,在场人也都懂了。这明显就是严琳琅设了计谋,才赖来了这一门婚约。
“家中长辈登门提亲定下了婚约,然而就在不过一个月之后,下官进县城办事,竟遇见女犯人与男犯人在街边的铁匠铺中,黏黏腻腻……虽说文人可欺,但下官却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子!于是当街就与女犯人退了亲。这就是下官与男女犯人夫妻间,唯一的一段纠葛,之后并无往来。这事虽过去已久,但在浯阳县当地也算是一桩茶余饭后的…‘趣谈’,且因当时见证者众多,理应还能找到不少人证。下官也可为自己所说负责,听凭查证。”
黎池将这一段渊源讲述完之后,众人都惊了,看他的眼神都是吃惊中带着怜悯……
“因此,男犯人所说的女犯人‘悔婚‘并不属实,实则是下官主动退亲。又说下官对女犯人有情意,因二人结成夫妻后,下官心生嫉妒怨怼……这实在是荒谬!
说句有些缺德的话:下官不但未心生嫉妒,反而心怀欣喜。否则下官如今就不能娶得贤妻,无法琴瑟和鸣了。”
关于黎池,最近流传在外的,除了其才华盛名,还有他与妻子的恩爱感情。传言黎池从不在外喝花酒、看花魁,每日下衙后就立即回家,一刻不耽搁!如今他妻子怀了双胎后,房里甚至都没有一个小妾或丫鬟!
这样的男子,是多少闺阁女子和已为人妇的女子,所希望的丈夫模样啊!
黎池与妻子感情如此好,还会对一个已经嫁为人妇,且没甚可惦念的女子难以忘怀?着实很荒谬。
黎池阐明他不可能‘因情生妒‘,自然也就不存在心生嫉妒进而设计陷害于他们。
“况且,策谋此案的主犯,可是瀚海国二王子。下官何德何能,可以与之合谋?却只为陷害一对平民夫妻?若说本官陷害你们,证据何在?那为何又不能是你们为了脱罪,从而无耻诬陷本官呢?”
钱魏的说辞逻辑不通,而黎池确实也不可能联合赫连舍,只为陷害一对平民夫妻。
黎池的一番辩驳,消除了堂上三司长官的怀疑。
既然赫连舍已证明为瀚海二王子,自然不能再要求他跪着听审。可给他椅子坐,却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就让他站着听审,但奈何他两条腿都折了。坐不能坐,站又站不住,于是赫连舍最后只好瘫坐在地上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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