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围住的众官员和众商人,或神情仓皇地同身边的人询问,或朝黎池喊冤,甚至有一两个情绪激动者,还欲上手撕打包围他们的兵士!
然而,在场的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何能与双倍多于他们的兵士抗衡,那暴躁地撕打的几个,身上狠狠地挨了几刀背之后,也就安分下来了。
“怎么回事?为何就围了我们?”
“黎监督,黎大人,冤枉啊!我冤枉啊!”
“你们做甚!谁准你们闯进来的!”……
厅中众人之中,伍子勤的官阶最高,又或许是黎池一直以温和面目示人,以至于在这样状态下,还敢厉声呵斥:“黎池!竖子小人!你这是何意?”
此时的黎池,还被桓茗并另七名御林军团团围住,护在人墙圈中。刚才那一段话,也是他站在人墙后面说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对于桓茗他们这样,将他团团围住以身做肉盾的行为,黎池心中觉着……很感动,感动之余,又觉着好笑。
所以,桓茗和御林军们,是真的脑补了什么腥风血雨的场景?
黎池拍拍桓茗的肩,趁他侧身回头时,从人墙缝隙里钻了出来,然后理一理松了的衣襟。
黎池抬手,示意一下厅中的场景,神情眉眼间,还是一贯温和的样子,端得是温雅翩翩君子,慢条斯理开口说到:
“显而易见,两广部分官员与商人,官商勾结,与身份不明的海上商寇来往甚密,积敛钱粮,恐有不轨之处。遵皇帝密旨,就地拘押,抄家待审……”
“不可能有密旨!定然是你黎池,假借圣意!”羊城府知府姜成元怒喝出声,打断黎池的话。
姜成元已被兵士反剪双手,押住了动弹不得,黎池绕过桌子向他走近,边走边问:“姜大人如何确信,本官没有密旨?”
“我当然知道!我……”姜成元话到后半截,戛然而止,“你说有密旨,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否则,黎池你虽是陛下钦派南来的,但却只是筹建南海商贸司,你一个小小五品官,无权查办我们!”
“姜大人,你如此笃定本官手上没有密旨,是因为我通过驿站寄出去的书信,你们都拆开过?”黎池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丝帛,然后慢慢展开,丝帛背面绣着五爪金龙。
“本官甚是好奇,姜大人为何确信,运水泥的船只,不能够传出信件呢?不过想来也简单,你们两广的一些官员,本事还是很不小的,在船上安插几个你们的人,也不是难事,一路到京个把月的时间,多半能打听出来并拦截损毁。”
黎池将丝帛密旨在姜成元面前展开,又翻转过来,让他看清丝帛上的文字与御印。然后又拿到伍子勤面前,让两人都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
“伍大人,姜大人,接圣旨不跪吗?”
伍子勤与姜成元等,大多也是进士或举人出身,虽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养了几年养大了胆子,但到底还没养成‘土皇帝‘。
看清黎池手中的密旨之后,伍子勤与姜成元立即跪下,其余官员商人,也跪了跟着‘扑通扑通’跪下,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来,神情仓皇不已。
“伍大人和姜大人,你们以为,本官为何要写那么多封信件寄出?且是每一个月,都寄出去几封?不过是为消减你们的耐心和戒心罢了。那封禀报商贸司筹建进度的奏折,想必你们是看了的,其中本官夸赞诸位大人的词句,可够真诚?”
此刻,伍子勤他们还有何不明白的?
这一切,都是黎池设计好了的!大半年时间呢,表面在消除他们的戒心。让他们都以为,黎池真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只专心于筹建商贸司,对其他事情毫不关心。其实暗地里早已钻了不知哪一次的空子,将告密信送了出去。到了如今,才终于是露出獠牙来!
“黎大人,冤枉啊!我们都是本分商家,这些洋商也是正经商人,不是商寇或海寇,我们只是在正经做生意!不是开海贸了吗?怎么不准与洋商贸易了?”一众官员和商人跪伏在地,其中有一个商人,直起身来喊冤道。
黎池转身走到开口喊冤的商人面前,低头看着,说道:“你这话说的,乍一听似乎还蛮有道理,然而也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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