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池虽有皇帝特许的半个月假期,可许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做,自是没有在徐家玩几天的功夫,于是就让她们娘三在徐府留宿几天,他就先回府去了。
拜访完徐家的第二天,黎池就递帖子,去俭王府拜访了赵俭。
赵俭在王府书房,招待了黎池。
“……如今朝廷上的局势,就如一潭深水,表面只是微波荡漾,底层已是汹涌澎湃。”赵俭在谈论朝上局势时,面上并无忧色,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品茶。
见此,黎池也就明白,赵俭应该是自有打算的,无需他去操心了。
黎池要做的事情不少,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操心,如今赵俭心有成算,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黎池虽不惧权谋手段,但若能够只做实事,不用整天地算计争斗,这是再好不过的。再怎么说,赵俭也是重生者,若有先知优势了,再还争不赢……他索性也就别去肖想那把椅子了。
黎池:“陛下是位英明的皇帝,已经掌控住了大局,下面再如何暗潮汹涌,陛下总不会让它浮到水面上来的。”
赵俭思索片刻,颔首认可了黎池的说法:“父皇,确实是位英明的皇帝。越到最后关头,越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暗流卷下去,和周你虽平日就非常谨慎,但最近要更加谨慎才好。”
“谢赵兄提醒。”黎池将赵俭的告诫,放在舌尖品了又品,终于还是选择了劝诫:
“赵兄,陛下虽看着消瘦许多,但精气神尚在,雄心壮志未消,所以如今或许还未到最后关头?赵兄或许可不必如此紧张,在自保的前提下,何不心平气和地等待,赵兄觉得如何?”
赵俭是重生的,应是知道皇帝的逝世年月,或许就在最近,因此才显得有些急躁了?又或许是前世这个时候,他遭人构陷,因此才提醒于他?
但不管如何,赵俭的心态有些问题,或许是胸有成竹之后的自大自满?不管如何,作为好友,稍微提醒一句,方才显得仁义。
听完黎池的话,赵俭脑子里面,像是有一面锣敲响一声,脑子为之一清!
是他迷障了!这辈子已经有许多变化了,如何就能确定,父皇会在这个冬天驾崩呢!
赵俭赶紧回忆,最近以来,自己似乎表现得有些心急了。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犯下明显错误,应不至于影响大局。
“本王要多谢和周的提醒,是该心平气和地等待。”赵俭真诚地道了谢。
……
拜访了赵俭,黎池又赶在休沐日的时候,将明晟、钟离书等,在翰林院时几个‘新翰林‘派系的好友约在了云生楼,吃了一顿酒,叙旧一番。
今年是翰林院三年一考绩的年份,考绩过后,明晟、孙玉林和李乾桉依旧待在翰林院,升了半品官。
像他们这样,翰林院检讨升编修,翰林院编修升修撰,这样按部就班地熬资历,若是幸运的话,每三年就能升半品,这才是翰林官的正确打开方式!
钟离书调到史官的位置上去,是因他秉性耿直,沉默寡言不搬弄是非,文采也还过人,正适合起居舍人之职。
像黎池这样的,就不能归于一般的翰林官,要拎出来另算!
因钟离书如今的职位,职在记录皇帝的言行,涉及到保密。因此席上聊天的时候,都自觉地避开了不便与钟离书聊的话题,免得他难做。
而且,以后怕是也要与钟离书避嫌,不能交往太过密切,不然有些事就说不清了。虽不能交往过于密切,但寻常往来也不会断绝了。钟离书本来就是一个寡言的,倒也不会太不习惯。
“……我幼弟敏学,上届考中了秀才,但考举人的学识还不够,便歇了一届,好好地磨练学识。去年时,他跟着四堂兄跑去了羊城,如今又跟着我回了京城。我想着还是要拜托冠三你们几个,帮忙指点一下他的文章。”
明晟哈哈大笑,“和周啊,你一个六元及第的人才,你弟弟还用我们指点?你随口指点两句,就能顶大用!”
“来来,喝酒喝酒!”黎池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敬了明晟他们一杯。然后才笑着说到:“冠三啊,可让你逮着机会,这会能来揶揄我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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