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崇无可奈何的摇头:“纪拓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连修仙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温清河顿了顿,这也是他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没办法,当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温清河又不是温家的核心成员,很多族内的机密他都接触不到,偏偏全家上下除了八岁的熊孩子温勉之外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当年的灭门案和纪拓有关系这一点,还是他从这些年浣剑门的行事避讳上看出点端倪,在没有人手又缺乏实力的情况下,花了很大力气才打探到纪拓找回自己宗门时使用的手段。
幸好因为这件事在八年前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传奇故事,让不少人暗中口口相传,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才给温清河提供了大致线索。
然而不幸的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得到的消息内容多少经过扭曲和夸大,早已脱离了实际情况,让人一听就知道是那些根本没接触过修真界的百姓瞎编出来的。
莫崇见他答不上来就劝道:“你最好理智一点,别给自己招惹那些难以对付的敌人。”
“我很清醒。”温清河硬邦邦的说道,“传言虽然不可信,但是追根溯源,总有纪拓参与的痕迹。”
莫崇叹息一声,想再说点什么。地上的侧躺着的纪洵却在这时发出一声呻|吟,拱了半天没能睁开身上的束缚,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正好和温清河凶恶的视线对在一起,衬得温清河脸上的伤疤像是一条扭曲丑陋的蜈蚣般狰狞。
纪洵:“啊啊啊啊啊!”
“别嚎了。”温清河没好气的拾起灶台边的墩布戳他脸上。
“你等一下……哎!”莫崇连忙上去把墩布拿开,纪洵涨红了脸疯狂摇头想把脸上的水甩出去,倒是真的闭紧了嘴巴——万一淌进嘴里怎么办?
“你……”莫崇尽量柔和的看着他说道,“你去温家旧址有什么目的?”
纪洵呸呸呸了好几下,才委委屈屈的小声说道:“不是我要去的啊,我都没听说过温家。”
温清河:“嗯?”
“真真真的!”纪洵颤颤巍巍的提高了声音,非常有被绑票的自觉,“谁会知道这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破落户……”他说到一半声音渐低,因为温清河已经不止是凶恶,简直就是下一秒就提刀杀猪的屠夫。在这一刻纪洵终于灵光一闪,将眼前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年和之前带着斗笠的陌生人联系在了一起。
对方姓什么来着?
哦,姓温。
纪洵:“……”
他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我孤陋寡闻,很、很多翮州的大家族都没听说过。”
“废物点心。”温清河不屑道。
“那他也姓纪。”莫崇苦口婆心道,“你留着他到底有什么用?”
纪洵非常及时的插嘴:“我可以向天道发誓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要你们放我走。”
他话音刚落,昏暗的屋内亮起一瞬,一道闪电撕裂苍穹,不远处的海面上卷起风浪,伴随着由远及近隆隆作响惊雷。
下雨了。
温清河往窗外看了一眼,豆大的雨点如水倾盆,哗啦啦地拍打在地面上,将秋末蔫黄的树叶浇打的摇摇欲坠。他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张了张嘴。
“轰隆——”
又是一声雷霆降落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惨白的光线透过窗棱照在砖石地面上,未拴紧的木门被狂风吹开,砰地一声敲击在墙面上,簌簌落下许多潮湿的黄土。雨水瞬间从这缝隙之中探进头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道浑浊弯折的小溪。闪电的光线将一切事物映照得分毫毕现,莫崇抬起头,瞳孔一缩,失手打翻了桌子。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面,正站着两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一头是两个实力不俗样貌俊逸的年轻修士,灵气周游在他们体表之外,将雨水和寒冷一同阻隔。在宛若天罚般的疾风骤雨之中,他们的身姿稳若笔直矗立在大地上的巍峨青山。
莫崇认得出来——
谁能不认识浣剑门纪拓?
谁又能不认识卧沧山贺惊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组团出现在这里?
至于另一边对莫崇来说则是完全的陌生人。
站在前面的是个看上去和贺惊帆年纪相仿的青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一柄黛青色的雨伞。嶙峋的伞骨在这片天底下撑开一片庇护所,雨水沿着伞面流淌,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在狂乱的海风中顺从的垂直落在地面上。他背着一只手悠然站立,仿佛天神般毫无瑕疵的面孔上带着笑意,而眼眸中则是和表情不相符的一片深沉之色。
某种令人胆颤的气息在这平平无奇的小院中酝酿着,似是贫瘠的泥土下埋藏着远古凶兽的魂灵,又好像在那近乎完美的身躯里蕴含着远远超越自然的绝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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