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里已经与温勉离开前大不相同。
短短片刻功夫,这栋建筑已经顺利从危房过渡到了拆迁进行时,最中间的宅子塌了一半。温勉匆匆一眼扫过去,似乎看到了几摊血迹,也不知道是那些孩子的,还是正在院子里对峙的两个修士的。
府邸荒芜的大院这时早已清场完毕,在场的除了王富贵与他的对手之外,只有他的宝贝女儿王花花,和捧着魂灯靠墙瑟瑟发抖的李汶,其他孩子们都不见了踪影。
“师兄还在执迷不悟。”说话的是那个陌生修士。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衣,身形清矍挺拔,面容清朗疏阔,俊逸非凡,让人一望便心生好感。他双手拢在袖子里,从头到脚半点装饰都没有,连武器都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与之相对的是,王富贵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身上逸散出来的黑气像是开水沸腾了一样翻滚四溢。被那黑气波及到的植物瞬间打蔫发黄,但是这黑气却离着那陌生修士一尺远,张牙舞爪不敢靠近。
温勉靠近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惊动了他们,陌生人侧头打量了他一眼,没当回事,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如今师兄重伤未愈,修为倒退,还拖家带口,一身累赘。而门内三位峰主齐下卧沧山,掌门颁布了决杀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师兄你仍处在巅峰状态,恐怕也难以逃脱,还不如束手就擒,老老实实随我回去,也算全了最后一点同门之谊。”
他说了这么多,王富贵回以一声响亮的冷笑:“来的是谁?翟作书、虞九栀还有你祁尚英?他们两个人在什么地方?”
祁尚英也不恼,摇了摇头道:“是翟首座、虞首座与连首座,我只是路过此地,见到师兄的踪迹,想要过来提个醒顺便叙叙旧罢了。”
他顿了顿,又说:“师兄不愿跟我回去也就罢了……不过你在蓉城养伤可能还不清楚,印着你王秉通名字的通缉令已经传遍了郴州的各大门派,想来他们找到你也只是时间问题。”
旁听到云里雾里的温勉准确的抓住了重点。
——他的便宜师父根本不叫王富贵!
不管是王秉通还是王饼桶,总之听上去要比王富贵正常多了。
想想也是,从这两人的对话来看,二者皆出身于郴州某个名门正派,那种地方怎么想也不会让自己招收的弟子叫富贵招财这种俗家名字。
也许是他心中的诧异和恍悟带到了表情上,祁尚英暂停与自己师兄的对话,居然一转头,对着温勉颇为和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秉通像是终于意识到门口站了个人一样,纡尊降贵的斜了温勉一眼,张开嘴巴打算回答祁尚英的问题。
温勉迅速的反应过来,赶在自己便宜师父将那个无可挽回的暂用名说出口之前开口说道:“——我叫温勉!”
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之后,他在王秉通抑郁的注视下长舒一口气、甚至产生了解决一项人生重大危机的错觉。
短暂的放松过后,温勉迅速恢复了惯常的从容,规规矩矩按照王秉通曾经的教导行礼:“见过祁前辈。晚辈刚刚见到宅院里出现了陌生人,心生忧紧便不告而入,还望前辈见谅。”
祁尚英闻言一挑眉:“你和我师兄是什么关系?”
这也许是道送命题。
温勉脑子飞速转动,分析着之前听到的对话。从立场上看,王秉通毫无疑问与祁尚英敌对,但是从祁尚英的态度来看,他又不像是对这位师兄有着多强烈的敌意。至少他并不打算马上去执行掌门的命令,言语之间也颇多含糊之处。
看在王花花这个正牌闺女都还活着的份上,温勉斟酌着回答道:“晚辈是师父收养的弟子……之一。”
他故意看了一眼在墙头装壁花的李汶。
“哼。”王秉通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却没有反驳。至于李汶,他看都没看上一眼,恐怕对他来说墙头糊个挂名弟子还不如真正的壁花有欣赏价值。
祁尚英倒是没介意自己师兄的态度,或者早就习惯了。他点点头,平和的、仿佛在问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入我卧沧山?”
“……?!”
温勉时刻谨记着系统所说【反派点得失数量加倍】的设定,为了续命每分每秒都分出两分心神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在这一刻,他仍然掩饰不住惊讶,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支线任务这么简单就能完成的吗?
还不等他出声询问,王秉通周身的黑气滚水般沸腾起来,他眼眸猩红,紧盯着祁尚英:“你什么意思?”
“师兄稍安勿躁。”祁尚英仍然不急不缓,“我既然打算今天放你离开,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你的女儿与你血脉相连,身份太过明显。这孩子作为‘锚点’则刚刚好,此后我便能通过他寻找到你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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