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殊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陛下去了哪里?”
他想起来不久前桓意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他那时的确说了和傅蕴和同样的话,他说自己不会有事,秋明殊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桓意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早就做了什么打算?
秋明殊心里不住想着,他无法确定桓意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但必然不会太轻松。
傅蕴和留在房间里面照顾秋明殊,没过多久,秀夏也端着太医提前吩咐熬的药来到了房间。与傅蕴和不同,傅蕴和虽然心里情绪不少,却还勉强能够隐藏心思,秀夏这丫鬟却是半点也藏不住心思的,她进屋看到满目的鲜血,又看到床上秋明殊脸色苍白的样子,当场就红了眼眶,紧接着她低头不语,眼泪顺着脸颊唰地就淌了下来。
秋明殊“……”
他躺在床上看着眼泪不停的秀夏,又看看被秀夏情绪带动而跟着眼睛有点泛红的傅蕴和,心中感觉一阵酸软无奈。
于是作为“伤者”的他,不得不开始安慰起了这两人。
不过他的安慰显然没什么效果,两人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替他们着想,更是心底难受,眼看秀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明殊忍不住无奈苦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伤重不治了呢。
他连忙打断秀夏的哭声,指着她手里的汤药“那个,不是给我喝的吗?”
秀夏骤然止住哭声,连忙将汤药送到秋明殊的面前,因为秋明殊受伤的关系,秀夏和傅蕴和两人看他支着手要起身,几乎立刻就凑到了他的面前,一个小心扶住他的胳膊和后背,一个轻轻护着他的伤口,两个人万分小心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惜品,直到他后背枕着软枕靠着床头坐好,面前的两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的服务到这里还没有完,等秋明殊坐起来之后,秀夏和傅蕴和一人扶着他的身子,一人端着碗舀起汤药吹凉,这才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秋明殊“……”
他想说他不是半点也动不了,根本用不着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对上秀夏与傅蕴和满是关切的眼神,那些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他乖乖就着秀夏的手喝过了汤药——虽然他觉得这汤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
喝过汤药之后,秀夏和傅蕴和又照顾着他想要让他重新躺下,秋明殊连忙摇头拒绝,他都已经躺了半日了,先前太医来的时候他就是在装晕,现在秀夏傅蕴和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他若是再接着躺下去,实在是装得太辛苦了。
而且他现在这床单和被褥还有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水濡湿,躺回去也实在不怎么舒服。
秀夏傅蕴和也想到了这些事情,所以两人很快就开始收拾起了房间,换过了整套被褥,又要替秋明殊换衣服。
秋明殊从前的衣服都是自己换的,虽然他知道这宫里的人大概都已经习惯了下人伺候,但他却实在没有这种习惯,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他若是说自己还有力气自己换衣服,旁人大概都是不信的,秋明殊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让傅蕴和替自己换衣。
大家同为男子,倒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秋明殊换好了衣服,虽然伤口还在淌血,但却总算比方才那身血淋淋的衣服要好了许多,傅蕴和他们两人盯着秋明殊想让他赶紧休息睡觉,仿佛生怕他再多说上一句话就耗尽力气支撑不住,秋明殊满心无奈,最后只能在他们的注视下缩回了被子里。
不过他这次倒是并没有在躺多久,因为就在他躺下之后,不过片刻,门外就又传来了声音。
这次是桓意回来了。
回来的桓意看起来行色匆匆,也不知道是去过了哪里,同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先前的老太医,还有莫飞鸾和景歌,这两人自从上次凤麟洲的事件之后,便与秋明殊成了朋友,后来回宫后也帮了秋明殊不少,现在知道秋明殊出事,他们也是在能够探望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
相较于冷静沉着的莫飞鸾,景歌虽然是个男子,但却是比秀夏的感情还要外露,在见到秋明殊“惨状”的当下,他就惊恐担忧地红了眼睛。
秋明殊此时已经有了安慰人的经验,所以比刚才要冷静了不少,安抚起景歌他们来也有了熟门熟路的意思。
莫飞鸾没有出声,在秋明殊安慰景歌的时候,他将视线落在了桓意的身上。
桓意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是仿佛比之前要苍白了些许,他无声地来到秋明殊的床前,抬手微微抱扶着秋明殊,将某物递到了他的唇边。
秋明殊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却几乎是本能地对桓意卸下了防备,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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