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当着季画的面打开了礼盒,露出了装在里头的那只牛皮手提箱。东西是崭新的舶来品,裹在一层洒了法国香水的泡沫纸里,很有格调。
“旧的坏了,换个新的就行,可落在人的身上,好字才是第一。”
秦慕白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只有季画能听懂,当事人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忙把礼盒接了过来。
“秦先生,昨天的事情不要跟我师哥讲。他那个脾气,急起来顶容易得罪人。”季画想了想心里不放心,特地又叮嘱了秦慕白一遍。胡编剧那嬉笑怒骂的性子,若是闹上了什么也实在够呛,他们虽是师兄弟的情谊,那位却是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
秦慕白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点了点头,与他做担保道,“季老板尽管放心,我既不喜欢闲磕话题,又懒得跟人饶舌,这事绝不会让旁人知道。”
季画听他这样想,终于放了心,放下手里的大礼盒对秦慕白笑说道,“秦先生先在这里略坐一坐,你给我做了这么大的人情,我也得送你一份薄礼才是。”
秦慕白一听也好,目送季画离开后,安然坐在客厅里等他。等了约有五分钟,季画出来了,手里捏着一只薄薄的纸信封,请他笑纳。
秦慕白倒也没犹豫,接了东西就走,季画送他到了大门口,也就停下了脚步。汽车发动起来飞着灰屁股离开了四合院,季画半眯着眼睛,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秦先生,你要问的事,我可都交代上去了,能不能意会,那得看你自己了。”
车子开上大路,秦慕白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来一张旧报纸,他翻了翻日期,眼前一亮,正是两年前的压底件。且占据版面中央的一则重磅新闻,赫然写着“白氏工厂惨遭业界封停”。
这十个加了黑粗的标题大字,明晃晃地亮在秦慕白面前,他迅速翻折过去浏览,看到报道当中有几个字眼,被季画用钢笔着重圈了出来。
商会、爆炸、顾姓男子。
寥寥三串字眼,把整件事情理得八九不离十。白家的工厂自从叫人查出黑幕之后,被上海商会剔除在业名额,警署过来封厂的那一天,靠近办公室的一座车间因电线老化走火,意外发生了大爆炸。在这起事故中,伤亡人数共有二十六名,后续清理现场时,当中一位身居管事的顾姓男子,尸体不知所踪。
看完报纸,秦慕白皱了皱眉将其合上,心中疑惑不减反增。他没想通季画圈下来的这几个字,到底有什么深意。在这起突发的工厂事故当中,要说疑点,除了爆炸的原因有待商榷之外,就只剩下那一具凭空消失的尸体。
可是,这一切又跟白范达有什么联系?事情发生在他名下的工厂,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白范达都难逃第一嫌疑人的身份。要说刻意为之,那是没有必要。
秦慕白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停在了剧组门口,远处欢天喜地地跑来了一个雀跃身影,正是出来等他的孟雪回。
车子停的远,孟雪回站在大太阳底下出了一头的热汗,好不容易把秦慕白等过来了,他脖子捂在叠领的衬衫下面,早给闷得粉津津的,就连两只耳朵也未曾幸免,统一晒得烫而透,像是刚从锅里炸出来的虾片。
秦慕白看着这个不知冷热的憨仔,抬手给他遮出一片阴凉,俯身问道,“帽子呢,怎么不戴着?”
孟雪回指着自己的脑袋冲他笑,“刚打好发蜡呢,现在戴了不合适。”
“下回可不能无事的时候尽往大太阳底下乱转。”秦慕白薄唇一抿,故意吓他,“要是晒黑了,为了上镜体面,脸上需得搽粉的。这镜头前面的妆素来都是往厚了打,可不会跟你胡弄着来。”
孟雪回生了一副天公作美的好肤质,平日里倒也轻易难晒黑,可秦慕白的话实在太有画面感,小记者不介意被晒黑,但是挺糟心往脸上抹粉的,听到这话,连忙侧着身子往旁边的树荫下一躲,极力避开不必要的苦晒。
秦慕白忍着笑把人往阴凉处掩护,一面往里头走,一面跟孟雪回搭话。两人一个早上没见了,这会儿碰了头聊得挺热络。
“秦先生,你早上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过来,再迟一点午饭都没得吃啦。”
“也没往哪儿走,出门的时候临时有点事,这就耽搁了到剧组的时间。”
秦慕白脸上笑了笑,把造访季画的事情一笔带过。孟雪回因为对昨天的事情心有戚戚,这会儿听出了秦慕白话里的敷衍,就有点忐忑,正愁要不要开口圆话时,秦慕白转过脸来问他道,“孟老师早上一个人待在剧组的时候还习惯吗?”
“还成。”孟雪回语气轻快地回他道,“陈导今天夸我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胡八椒
情有独钟
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