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我根本没听,伸头瞄见凌墨果然朝这边看来,秦溪延那颜色张扬的衣角又恰巧露在外面,忙探身挡住,急得快哭了:“大哥,这不是你玩的地方,你快走,我麻烦已经够多了。”
然而这小孩好奇心极强,越劝越来劲,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却硬要推开我,想看是谁让我这么慌,吓得我心脏几乎停跳,情急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抱住他,拖回树后。
而后才意识到这动作太过亲密,忙放开手,但为时已晚,他立即将我按在树上亲吻我。
身后的树干粗粝冰冷,他的吻热情似火,我也不敢挣扎,待他亲够了才用手背抹了把唇角,喘着粗气,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只差给他跪下了,低声求道:“爸爸,我都叫你爸爸了,你快走,我这儿真的有事。”
好在这小子做事虽不着调,至少还有脑子,便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啊,眨眼间便在我眼前消失了,轻功出神入化,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离开的。
那波箭雨已经停歇,所幸未有伤亡,宾客散去,下人忙碌着清理满地残骸。
燕王面色凝重,眉间隐隐带怒,也是,寿辰上闹出这种事,换了我也会觉得面上无光。
我拾起一枝打在桌案的箭,令人取出上回袭击我的对比,箭镞、箭杆、箭羽都一模一样。燕王府防卫与我身边差不多少,就如上回,本不该出现疏漏,但都敌不过反曲复合弓弩的威力。
先破开外围防守,再派杀手确保万无一失,若非那日秦溪炎路过,我定是小命难保。
这次我早已提醒凌墨做好防备,不多时便将那伙刺客一网打尽,押跪在地。都穿黑色夜行衣,作汉人打扮,但揭下面罩,却能看到颧骨突出,鼻大而勾,眼裂偏小,上眼睑向内皱襞,是典型的夏人特征。
我正要逼问,却见为首的那个眼里寒光闪过,竟想咬舌自尽。凌墨眼疾手快,骤然掐住他两腮,取麻绳勒进他的口,缚在后脑,令他无法咬合。这才垂眸仔细打量他们的身型,道:“王爷,丞相。这些人身体强健,臂力惊人,是经过训练的正式军人。反应敏捷,心怀死志,很可能是侦察兵。”
我心底微沉。夏帝吉尔格勒每次作战,谍报先行,若是侦察兵,说明他早已派人潜入大梁内部刺探军情,且不知已有多少情报流回夏国,看来是铁了心要拿下我们这块土地。
这么想着,对燕王道:“王爷,您看……”
燕王冷然道:“勾结敌国,乃是死罪,此事必须彻查。”
便令人取来刑具,要动刑逼供。我余光偷瞄赵兴的反应,见他的面上青白交加,局促不安,心里暗自发笑,便问可是他再自尽该怎办?
凌墨淡淡道:其实咬舌不会死,但会妨碍说话。
说着摊开掌心,命人递来铁制的夹管钳,迫使那人张口,手拧钳身,稍微施力,但听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那人口中鲜血直流,五官狰狞地挤作一团。
竟是将那人上颌前门牙起了下来。他像没看见似的,甚至不像在注视着一个活人,眼都不眨地将那人的前切牙颗颗卸下。动手时还不让挣扎,敢乱动便拧断一截指关节,至上切牙拔净时,那人右手拉弓的三根手指均被捏碎,软软垂着,涕泗横流,惨叫不止。
我觉得这便是不讲道理了,人家痛当然会挣扎了,既然不让反抗,绑起来不就好了?而且他怎知道咬舌不会死,莫非他亲手试过?
当然,这些话我没敢说出口,我已经吓呆了,没明白我那敏感善良的大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
大梁不杀文臣,我对待政敌通常是流放,加之在贺州见到那尸山血海后便患上了战后心理综合症,必要时也只会躲在幕后,暗搓搓地派人刺杀。见到大片鲜血,头脑便不灵光了,管不住嘴,结结巴巴地胡说八道起来:“凌,凌将军,这种粗活让我,让下人来吧。”
他并不看我,专注地上止血药,淡然道:“他们手太慢,人犯流血过多会死。”
我呆呆道:“啊?你还怕他死呀?对不起!本官开玩笑的!”
他动手时的神态真的很像刽子手,眼底静如死水,既无愉悦,也无激愤,好似在做一件吃饭睡觉般稀松平常的小事,待止住血,才平静道可以动刑了。
什么?
刚才不是在动刑?
我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外甥从小不爱与人接触,感情淡漠,从未表达过愉快开心的情绪,我一直以为是害羞内向,现在看来,他会不会是真的感觉不到痛苦和愉悦……对了,两年前那次他射了没?没有吧?
记不清了,好像是没有。
光记得我被他搞泄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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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