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很多自然现象只能用玄学解释。我便趁士气大振,整装点兵,命范顺率轻骑兵袭击夏军后勤,我和刘钧于途中伏击,与参政配合,首尾夹击。
子时刚过,西北方火光冲天,夏军回营救援,忽然前方杀声震天,身后樊州城门大开,参政率将士如浪涌般杀出,夹击邬文远大军。
那邬文远是夏人中不可多得的勇士,身长一丈,天生神力,能弯三百斤弓,使三尖两刃亮银戟,杀过无数梁国士兵。
却见刘钧自箭筒取出一支箭,架在弓上拉满,弓弦呼啸,一枝箭直奔邬文远而去,箭势极快,直击他额上钢盔。
霎时火花乱溅,邬文远险些掉落下马。
转眼间刘钧便闯入阵中,摇戟望他颈项刺去,这击落空,转马回身再战,不消数回合,邬文远竟已骨软筋酥,被他拿将下马,活捉回来。
我便下令将夏丞相按跪朝向京师,拔出龙泉剑,斩其首级祭旗。
那颗人头怒目犹睁,夏军见主将被杀,皆心惊胆寒,纷纷逃窜,溃不成兵。
首战大胜,杀死、俘虏夏兵无数。
一场胜仗使得我心情畅快,待同刘钧会合进城时,看到参政那张冷若冰霜的晚娘脸也觉顺眼多了,甚至主动下马找他搭讪,还是自他朝堂之上面斥我德行不好后头次主动搭理他。
我心想,其实参政只是人顽固了点,也算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正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阴错阳差在樊州城相聚,或许正是个和解的机会,于是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唤道参政。
他嫌弃地看我一眼,执剑对刘钧打个稽首,转身便走,视我如同空气。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果然还是很讨厌我,与我合作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妈的,这小白脸有什么好拽的?
搞得好像我很想结交他似的。
刘均见状,附在我耳旁小声问你和副宰相是不是有过节?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俩见面就吵,不是政敌难道是在调/情吗?我看你是除了打仗什么也不懂!
此时晨曦破晓,东方现出霞光,我冷着脸安排手下清扫战场,运输供给进城,再找参政商谈接下来的打算,却见他正清扫房间,桌上还搁着半碗米粥,我知道一半是早膳,另一半则是午膳。
他家境贫寒,又为官清廉,俸禄除去赡养老母多拿来接济周遭百姓,因此生活过得极其清苦,一日只食两餐。我虽和他不对付,品行作风上却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京师麻烦已够多了,我哪能放他回去给赵广寒添乱,于是厚着脸皮拖开座椅,在他面前大喇喇坐下,正挡着他扫地的路,笑道:“眼下樊州之围未解,本官身边正缺人,久闻参政乃是剑道高手,可愿留下辅助本官抗夏?”
他细秀的眉峰微皱,看表情十分想打我,冷淡道:“国难当头,丈夫岂能以家为重?下官义不容辞。”
说着委婉道:“这里是下官卧房,请丞相自重。”
我知道他生性忠耿敦敏,不苟言笑,于是故意逗他,笑嘻嘻道:“什么自重?副宰相这话说得好生疏,你我什么关系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主考官,你是我的门生啊!谁知新政一出,你却叛逆反对伤透我的心,老师我真的很受伤。”
他被我调戏,气得连手都在发抖,猛地抬起清冷的眼眸,瞪着我道:“谁是你门生?分田法初衷虽好,可基层实施却不敢征收大权贵土地,则全转由中小农负担,损害民生,我怎能支持?”
我说:“那是初期,后来不是抑制这现象了吗?”
他没理我,接着道:“大梁重文轻武,已经不起叛乱了。百姓现在虽穷苦,却还能活下去,倘若士族作乱,死伤的不还是百姓吗?你出身官宦,从未受过穷,怎么会懂民间疾苦?”
旁边刘钧如坐云雾,小声问道:“他怎会猜到南部有叛乱?”
我张开五指捂着他的脸,拨到身后,面无表情道:“退下。”
我这人睚眦必报。我欺负别人可以,别人说我就不行,既然他敢挑衅我作为男人的好胜心,我就必须教他做人了。
于是我挽起衣袖,激烈地理论道:“愚蠢!自古变法哪有不流血的?若有人反对便退缩,算甚么变法?你说祖宗之法为何行不通了,当今中国有大地主‘吞噬千家之膏腴,连亘数路之阡陌,岁入号百万斛。’,太祖开国时,土地兼并可有这般严重?近几十年,自耕农破产,沦为佃奴,多少农民为抗争租税暴动起义,杀死地主、官吏以数万计,这才是大梁真正的隐患!我来告诉你,自古朝代崩塌的原由可从不是几个宦官,贵族作乱,而是极端的贫富分化,根源皆是剧烈的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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