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抗夏军,收复失地,乃是不世之功。
因我本是一品官职,圣上便加封我为太师,平章军国重事,掌天下兵权,声望更胜往日。
此战后,已无人能撼动我在朝中地位。
我上表朝廷,刘钧抗夏有功,追谥忠武,遣中使护丧,归葬京师,并安置其遗孀。
凌墨本就是亲王,便赏赐钱财宅第。
秦溪炎洗刷冤屈,恢复爵位,帮其重建慈空寺,天武会护国有功,赐黄金万两。
至于醍醐心法下半阙,便借给凌墨了。
心腹说得没错,我不在时这两人为救我精诚合作,感情还挺融洽的,见我没事了,他们便勾心斗角,时常打得鸡飞狗跳,唯有一起搞我时方肯同心协力,配合默契。行军途中,他俩便常将我绑起来,一边玩弄我,一边嘲笑我在外人面前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到了床上却连话都说不利索,只会讨好求饶。
我总觉得,他们满脑子想的不是打仗,而是怎么玩丞相。
三日后,是我的生辰。
我命人于百花楼外搭建露台,宴请全城百姓,以示亲民。
当日皇帝亲临,朝中重臣悉数到访,盛况空前。我自回京就被公务和小外甥缠得脱不开身,未来得及见会见,趁这功夫上前挨个打招呼:
“下官见过王爷!两年不见,王爷越发容光焕发,老当益壮,真让下官羡慕!”
“哪里哪里,太师才是当世豪杰,有活国之能,呵呵。”
“平章,您不是答应下官会摈弃恶习,勤俭节约吗?何故又大摆宴席?”
“抱歉参政,本官发现我还是适合奢侈淫靡的生活,还请参政自己喝米粥吧,本官不奉陪了。”
“你,你这个禽……”
“小弟见过嫂子。两年不见,嫂嫂越发美艳动人,可惜你与广寒成亲时我不在京城。广寒是我兄弟,我最了解,过去的事全非他自愿,比如他和燕燕之间便什么都没发生,和莺莺那次也是他喝多了,还有那个翠翠垂涎广寒男色,逼着他嫖……”
赵广寒面如白纸,想来回家是要跪搓衣板了。但他顾及颜面,装作若无其事,故作风流地摇摇折扇,笑道:“阿现,你别忘了,咱们哪次逛窑子不是一起去的?”
我怔了怔,猛然感觉背后传来两道杀气,只怕再说下去明日又要下不来床了,忙岔开话题,一把揽过他肩头,笑道:“罢了,往事莫要再提。只是有句话我憋了很久,定要亲口告诉你才行。”
他问什么话?
我便道:“兄弟,你演技真的差,那日若不是我撑着,咱们早被茶馆的探子看穿了。”
他反唇相讥道:“你还敢说,我还没说你呢。什么尊重我,祝我官运亨通,你是那种通情达理的人吗?我敢背叛你,你不砍死我都算心慈手软,那出戏分明是靠我自己撑起来的!”
“我那是真情流露,让我的形象立体!谁像你,还你也姓赵,你也配姓赵?”
“我不姓赵,你外甥姓赵!”
“大胆,你敢说我外甥?”
我们还在吵,但见前方人潮涌动,百姓高呼万岁,原是皇上驾到。
说起小皇帝,朝堂议事时他表现得还不错,所谓的不错就是没添乱。后来我同凌墨进宫面圣,他不知听谁说起京城名妓,倾城绝艳,便吵着要出皇城亲眼目睹,侍卫劝他,他便命人将其打入大牢。
我到时,听见的恰是这句。
想想吉尔格勒,再看看他,不禁仰天悲叹。
昏君啊,难怪会亡国。
却见凌墨冷冷一望,他便惊瑟地缩到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发抖,不知我不在时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凌墨肯定会精神虐待他,想都不用想。
他们皇家的恩怨,我身为外戚不便多言,只笑眯眯地劝谏他关心政事,善待宫人,并简单汇报前线战况,见他不感兴趣,便告退回府,教小外甥念书去了。
见他到来,我便笑着迎上前去,行了个礼,恭声道:“微臣见过陛下!这里人多眼杂,请陛下至楼上雅间观赏歌舞。”
“太师请起,原来这里便是百花楼,真是个好地方……咦,太师怎么哭了?”
“没什么,想到臣还要侍奉陛下三十年,太高兴了。”
“……”
宾客就位,露台张灯结彩,有各式表演,杂剧,魔术,吞剑,蹴鞠,说书等,观看表演的、想瞻见天颜的百姓们均能吃得一杯酒水。
长街上万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常。
随着经济复苏,京都愈加繁华,一派盛世景象,我看着也心情愉悦,无论何种烦恼,都一扫而空。
我已被凌墨管束着大半年没能沾酒,但今日是我生辰,在我据理力争下,他终于允许我少量饮酒。我便如那钻进羊圈的狼,得意忘形,见了谁都要拉着喝两杯,全然不理那少量二字。又因太久不喝,酒量衰退,没几杯便醉了,待反应过来已经站立不稳,一步三晃荡,迷迷登登地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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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佩